“姑姑,你替我悄悄地去看看梅姐姐,替我道一聲罪,是我牽累了她。”許棠道。
“是,奴才天色稍黑就去,現在人多眼雜不好。”章姑姑輕聲說道。
許棠點點頭,“姑姑下去歇著吧,我一個人靜靜。”
章姑姑只得倒退出去,站在廊檐下看著這諾大的永壽宮,第一次也感覺到了寒意,明明是春暖花開的季節。
這一晚上許棠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閉上眼睛夢里也是梅君齡罰跪的影子,半夜捂著心口坐起來,巴掌大的小臉上全是冷汗。
進宮前,她娘跟她說過幾句話,她說萬一要是不幸留在宮里讓她記住兩件事情。
第一,如果能安分的過日子就不要去爭,好好活著才是最要緊的。
第二,如果不幸避不開,那么就要坐這后宮最風光的那個。
只有做到人上人,才能護住自己。
許棠之前不以為意,總覺得她娘有點擔憂太過,現在看來是她太傻了。
以為自己關起門來過小日子就行了,眼下看來是不行的。
她不傻,也不蠢,只是想太平安寧。
可這些都成了妄想。
一早,許棠就起來了,柳穗進來給她梳頭,她的手很巧,不僅針線好,梳頭也是好手。
“主子,您瞧這樣行不行”柳穗照以前梳了個簡單的二把頭。
許棠側頭看了看,然后說道“拆了重梳吧,這個太淡了,梳個漂亮的。”
“是。”柳穗很驚訝,但是她不多問,立刻把頭發拆了重新梳起來。
常在的位份收拾的份例不多,妝奩里翻來覆去的也就那么幾件,多是銀釵,也有兩件琺瑯寶石的,這還是封為常在后太妃們賞賜下來的。
許棠挑了件琺瑯的桃花簪戴上,柳穗抿著唇笑了笑,又捏了一對米粒大紅寶石的銀墜子給主子戴上。
“主子這樣打扮起來才漂亮,今兒個不如穿那件鵝黃的衣裳,顏色鮮亮就更襯了。”
許棠想了想,“我記得有件銀紅的是不是”
“是,那料子還是裕貴太妃賞的,做了衣裳您還沒上身呢。”柳穗針線好,這料子沒送去針線房,是她一針一線做出來的。
那料子是真的好看,夜晚燈光下仿若鎏金一樣耀眼。若是主子穿上站在陽光下行走,肯定好看極了。
“就那件吧。”許棠站起身來。
柳穗叫了知夏去開箱子,要先把衣裳拿出來熨燙,在箱子里放的時間長了有褶子。
等倆人把衣裳燙好拿過來穿到身上,章姑姑也回來了,打起簾子進來,眼睛往里一看就愣了下,“主子這身衣裳好。”
“我也覺得好看,柳穗的手藝好,你家主子現在有點窮,等我發了月銀再賞你。”
一句話把大家都說笑了,柳穗忙謝了賞。
“姑姑問到了沒有”許棠轉過身來看著章姑姑問道。
“奴才打聽過了,今兒個晌午皇上要在乾清宮召見臣下,然后要去裕貴太妃那邊。”章姑姑不知道主子要做什么,還是盡職的打聽了皇上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