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祜祿氏此時在自己的院子里,的確是有些忐忑不安。
她是真沒想到,昨日那樣的情況下,福晉出手,都沒能攔住四爺。
她有些想不明白,難道在四爺的心里溫馨比子嗣還重要不成?
尹氏肚子里的孩子,就這么不受四爺看重?
不應該的,四爺這個人她比誰都了解,他看重自己的孩子比什么都重要。
昨日她見機行事兵行險著,也正是因為知道四爺這一點。
就算是溫氏當時鬧起來那又如何?
眾目睽睽之下,福晉是站在她這邊的,與她說法一致,且四爺回府是先被福晉請去了正院。
如此一來,說法上必然是置溫馨于不利的局面,但是就是這樣,四爺卻還是先著緊溫氏,扔下了尹氏不顧。
不該是這樣的,到底是哪里出錯了?
鈕祜祿氏想不明白。
上輩子尹氏就算是那樣受寵,最后被查出謀害弘昀,四爺雷霆之怒下,她不僅被處置,就連名字都從四爺府里抹去了,可見厭惡至深。
鈕祜祿氏疲憊的閉上眼睛,畢竟上輩子的尹氏可比現在的溫氏還要受寵。
所以,結果不該是這樣的。
昨夜幾乎是徹夜無眠,鈕祜祿氏的眼睛都是紅的,想了想站起身來,她不能坐以待斃,她要去正院見福晉。
如今,她跟福晉才是一條船上的人。
鈕祜祿氏換了衣裳梳洗過后,就帶著銀杏避著人悄悄往正院走去。
今日的后院格外的安靜,路上沒遇到幾個人,很快就到了正院。
得了消息羅嬤嬤掀起簾子走了出來,看著在外候著的鈕祜祿格格,上前一步笑著說道:“格格怎么這會兒來了?”
鈕祜祿氏看著羅嬤嬤紅著眼眶,輕聲說道:“勞煩嬤嬤通稟一聲,我想求見福晉。”
羅嬤嬤嘆口氣,“福晉昨晚上因為尹氏的胎像不穩一晚沒睡好,這會兒剛睡著,格格來的不巧。”
鈕祜祿氏看著羅嬤嬤的模樣,看不出來是哄她還是真的,捉摸不透福晉的意思,她就看著羅嬤嬤道:“昨日的事情實在是…我這心里總是不安,這才想求福晉指點一二。溫格格那里怕是要恨上我了,只是我的確是無意的,這可怎么好?”
羅嬤嬤聞言心里哂笑一聲,故意不故意的又如何?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就連福晉都已經不知道怎么去把控,現在主子爺的心思誰敢去猜?
鈕祜祿氏這個時候來求福晉,不過是想著得個庇護,可福晉為什么要護著她?
鈕祜祿氏之前可是跟李氏一條船的。
“溫格格的性子實在是…”羅嬤嬤搖頭嘆氣,“從來不肯吃虧的,這次傷的這么重,福晉昨兒個去看了,后腰上一大片的淤青很是嚇人,躺在床上都起不來身了。”
鈕祜祿氏心里“咯噔”一下,沒想到溫氏傷的這么重,當時耿氏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撞開她?
想到這里,鈕祜祿氏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抓著羅嬤嬤的手,哽咽的說道:“嬤嬤,這事兒怎么能是我的不是,當時我也是受李側福晉所害,這才無意撞到了溫格格。可當時撞開溫格格導致她受傷的又不是我,怎能怪在我頭上,真是太冤枉了。”
“可不是,我也是這般想的,可是這事兒咱們怎么想有什么用,還是要看主子爺怎么想是不是?”羅嬤嬤心里其實有些幸災樂禍,這些人斗得越狠越好,鈕祜祿氏這會兒哭得可憐,昨兒個下手的時候可沒猶豫。
說是無意的?
呵呵。
也得有人信啊。
羅嬤嬤滴水不進,鈕祜祿氏沒能見到福晉,只得鎩羽而歸。
待她走后,羅嬤嬤轉身掀了簾子進去,看著福晉正在抄寫經書,便屏氣靜聲的站在一旁。
等到福晉抄完這一頁,這才聽著福晉問道:“走了?”
“是,鈕祜祿格格倒是打得好算盤,這是想要攛掇著您替她出頭呢。”羅嬤嬤言語中頗為不屑,這是把誰當傻子呢?
福晉擱下手中的筆,靜靜的看著自己抄寫的經文,上頭的墨跡還未干,散著淡淡的墨香。
“鈕祜祿氏太著急了,想要用她,還得殺殺她的威風,不能著急。”福晉洗了手轉身坐下,“溫格格那邊如何了?”
“倒是沒如何,聽竹閣的人都沒出來,什么也打聽不到。”羅嬤嬤回道。
福晉撫著手腕上的十八子的佛珠,“嬤嬤,你說主子爺這回會怎么處置?”
羅嬤嬤就道:“這事兒往大了說,就是尹氏受驚,溫格格受傷。當時情況混亂,就算是溫格格言之鑿鑿,但是卻沒有真憑實據能指證鈕祜祿格格。況且當時這事兒還是因李側福晉而起,主子爺那里就算是生氣惱火,也沒辦法真的去罰誰。”
就是因為當時的事情是鈕祜祿氏借機起意,又是順勢而為,頂多算是個無心之失。
所以溫格格這虧只能硬吞下去。
知道鈕祜祿是故意的如何?
當時鬧成那樣,意外也是完全說得過去的。
況且李氏為了摘干凈自己,也絕對不會幫著溫馨說話。
四爺就算是知道溫氏受了委屈,沒有真憑實據,這事兒只能不了了之。
至于四爺是不是厭惡了鈕祜祿氏,這就不是她們能去管的了。
福晉是有過錯,可是福晉當時也是關心四爺子嗣為先,難道一個格格的安危比四爺的孩子還重要?
就算是四爺察覺到福晉可能會借機為難溫馨又如何?
只要福晉不承認,就沒有這事兒。
四爺猜測,就永遠是猜測。
羅嬤嬤的想法,也是溫馨能想到的。
所以這事兒最惡心的地方,就是你永遠找不到證據。
但是吃了這樣的大虧,真的要溫馨咽下去怎么可能?
她從來都不是吃了虧吞下去的人。
四爺從宮里出來回了府,就把蘇培盛叫到跟前,問他昨日的事情查的如何。
蘇培盛就把自己查到的回稟了四爺,他心里也是無奈,溫格格這個虧是要吃定了。
能有什么辦法?
沒有證據,主子爺也不能紅口白牙的處置了別人啊。
所以說女人間的事情就是這么麻煩,有些事情永遠分不清楚對錯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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