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長身后的警員聽到他的話,大多數人都不由得的紅了眼眶。
他們之中,沒有人認識趙震,這是頭一次知道這個人,卻是以這種方式。
做警察不容易,但是做特情警員更是艱難。
他們鮮少有人能全身而退,有不少人,都在執行任務的途中去世了。
如同趙震一樣,任務還沒完成,人卻死了。
活著,對他們而言,太難了。
局長望著墓碑上趙震年輕時的照片,眼眶通紅,這是他一手從警校里帶出來的孩子啊。
如今,卻只能以這種方式送別他。
局長抬手仔細擦了一下照片,其實那照片上沒有任何塵埃。
擦好之后,局長站直身體,道:“敬禮。”
他身后的警員齊刷刷對著趙震的墓碑,敬了一個禮,這是對戰友無聲的送別。
趙震看著墓碑上,鐵畫銀鉤的幾個字——烈士趙震之墓。
他…終于擁有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了。
雖然他死了,可是,就算是死,能在死后葬在這片陵園,能以英烈的身份下葬,能有這么多戰友來送行,有人記得他,有人為他流淚,有人會記住趙震這個名字,記住他曾經做過的一切,趙震已經覺得很滿足了。
他所有的愿望,都圓滿了。
他的執念,沒了。
鬼大哥扭頭看看趙震,驚訝的發現,他身上的所有執念,全部消失,身上竟然散發著功德之光。
能身懷這種功德光的鬼,死前都是積了大功德的人。
趙震是一名警察,執行著最危險的任務,直接或者間接的救下了很多人。
所以,他的身上有功德光。
鬼大哥問他:“喂,你…你這是愿望得到滿足了…”
趙震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他此時的形態恢復了正常人的模樣,身上甚至穿上了一身筆挺的警服,他望著自己的墓碑,道:“嗯,我滿足了,我所有的愿望都圓滿了,我該走了…”
鬼大哥看看那些警察,又看看趙震。
如趙震這般的執念,他大概是無法理解的。
但是,他知道,趙震這樣的人是非常非常值得人去尊敬的。
趙震對鬼大哥道:“幫我給周大師帶個話,謝謝她,非常感謝。”
鬼大哥點頭:“哦…我知道了,你這就…要去投胎了…”
趙震:“嗯,我的戰友來送我了,我要走了。”
他沖鬼大哥揮揮手,然后轉身離去,他的腳下仿佛出現了一條若有似無的路。
在警局全體警員的送別下,趙震緩緩走向遠方。
鬼大哥撇撇嘴,扭頭看一眼趙震的墓地,“真是…好沒意思啊!”
局長敬禮之后,拿出隨身帶的二鍋頭,擰開蓋兒在墓碑前緩緩倒下。
然后,又抽出了三支香煙,一支支點燃,整齊的擺放在墓碑錢的石階上。
局長道:“趙震,回家了,以后不用再在外面飄了。”
鬼大哥心情忽然很煩躁,別人死后,還有人記得,有人祭奠。
可他…
算了算了,鬼大哥心情很暴躁,倏的飄遠,再也不看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