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蔣貴妃和信陵王信賴又崇拜的目光,皇帝瞬間挺直腰板,意氣風發。
這段日子以來和臣子、太子、太后、皇后之間的不高興,全都可以忽略不計。
他端坐在那里,說道:“朕讓懷興回宮就是了。”
與此同時。
一個宮人頂風冒雨、著急著慌地朝這邊跑來。
蘇嬪和甄嬪出大事了,唯一能救她們的只有皇帝。
他若不能及時趕到并知會皇帝,人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就該他們這些為奴為婢的人倒大霉了。
眼看,琉璃宮就在近前,他松了一口氣,抹去臉上的雨水,準備繼續奔跑。
卻見兩個身材高大、穿著蓑衣斗篷的宦官走過來攔住他,皮笑肉不笑地道:“你這是要去哪里啊?”
宮人心知不好,轉身就跑,大叫:“陛下,陛下救命啊,蘇嬪、甄嬪娘娘出事啦!”
此時恰好風雨小了一些,他的聲音又高又尖利,竟然是傳出去老遠。
兩個宦官不由大急,狂沖過去將他按翻在泥水里,一腳踩到臉上,不叫他再出聲。
可是琉璃宮中已經有人聽到聲音了。
一個宮人探頭看了看,飛快地縮回頭去。
過了片刻,李士良帶著人走出來:“怎么回事?”
兩個宦官正自著急,就見不遠處緩步走來幾人。
當先一人穿著石青色的親王服飾,戴金冠,掛玉帶,斯文俊秀,面容和藹,正是壽王本人。
李士良難免行禮問安:“殿下這是要去哪里?”
壽王道:“風大雨急,本王落了個緊要物件,卻不想被這狗奴盜走,少不得著人追拿。”
他壓低了聲音,很緊張地問:“不知有否驚擾父皇?”
縱然壽王表現得和平時無異,李士良仍然生了疑慮,微微一笑:“不曾。”
壽王也不多言,命人將地上的宮人綁走。
來時從容,去得也從容,絲毫沒有和陰謀詭計沾邊的樣子。
宮人被堵了嘴,可憐地看著李士良“嗚嗚”出聲,可惜雨聲太大,什么用都沒有。
李士良看著他們一行人走遠,迅速轉身往琉璃宮中走去,沉聲道:“剛才是誰聽見聲音了?都說什么了?”
宮人道:“聽到說蘇嬪、甄嬪兩位娘娘了。”
李士良不由叫了一聲:“不好!”
也顧不得皇帝是否在和蔣貴妃母子訴衷腸,急忙沖進去,叫道:“陛下,蘇嬪、甄嬪二位娘娘只怕不好了!”
皇帝正撫著信陵王的背脊,回憶他們一家四口從前的幸福時光,驟然聽到這一聲嚎,嚇得就是一抖。
都來不及多問,更顧不得和蔣貴妃母子解釋,急急忙忙就往外走。
蔣貴妃和信陵王見他居然就要走了,大驚失色,趕緊牽住他的衣襟道:“陛下,您要去哪里?”
皇帝敷衍道:“朕去去就來。”
蔣貴妃卻知道,他這一去,未必還會再來。
很多事情都是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她緊緊抱住他的大腿,想要趁熱打鐵:“陛下,您什么時候接回懷興?是一直都讓她在這里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