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出了信陵王妃產下畸胎的事,蔣貴妃、蔣家、信陵王都是夾著尾巴做人,不敢插手其他事。
因此慕云晗很容易就接過了給皇室供酒、供藥、供干貨的生意。
原本也沒那么容易,有道是閻王好見小鬼難搪,奪得這個差事容易,下頭的人卻是難得應付。
小小一個管事,就能生出百種刁難。
幸虧蒙嘉在光祿寺待著,本身又是兇狠不講理的性子,誰敢在他頭上動土,不止是被揍一頓那么簡單。
而顧鳳麟是新貴,深得帝寵,手下或明或暗也籠絡了一批人。
慕云晗本身會做人,手底下的管事精明強干,因此第一批貨順順利利送進宮去不說,還當場就結清了貨款。
別小看當場結清貨款這件事,這是非常不容易的。
一般說來,皇商都是要墊付的,等到年終一次結清。
若是沒有奉承好管事的人,幾年結不清賬也是有的。
各種苛刻克扣,直到把人拖死為止,反正天家最大,草民能怎么著?
當然,這也是蔣家之前負責這生意時的慣例了。
拿到這錢,慕云晗真是身心俱爽。
新開張的酒樓的生意很好,這也是在她的預料之中。
準備許久才敢開起來,也算是得到了回報。
與此同時,太后那邊也準備好了。
深夜,一個宮人將慕云晗和醫長老領進了太子府。
太子和太子妃是分開軟禁的。
太子妃的待遇遠勝太子許多,這得益于太后。
太子剛出了事,太后就出了手,力保這一胎能平安順遂。
皇帝雖然厭惡太子,但出于某種復雜的奇怪心理,聽從了太后的安排。
但也僅止于此,更精細的照顧是不可能的。
太子妃的宮女喜福在外頭迎著了慕云晗,顧不得廢話,先就急著把人引進去。
太子妃躺在床上,虛弱地道:“你來了。”
慕云晗看清楚人,真是嚇了一跳。
太子妃全身浮腫,臉上也長了斑,憔悴得不行。
她拉著太子妃的手輕輕一按,一個大癟窩。
“殿下怎么…”慕云晗這些天看這些皇家貴胄各種艱難求生,想到顧鳳麟身在局中,也是忍不住的唏噓感嘆。
太子妃見她難過,原本堅硬的眼神也是跟著一軟,微笑道:“還好,太醫說我這個是正常的,有些人反應大些,有些人少些。”
慕云晗把位置讓出來:“時間緊迫,先請醫長老給您看,其他事情咱們慢慢說。”
醫長老上前診脈,沉吟許久,道:“殿下飲食如何?”
喜福和太子妃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里看到了恐懼。
喜福小聲道:“飲食還好,是吃了不合體的東西嗎?”
醫長老道:“是不是都不吃肉食?”
太子妃苦笑:“不是不吃,而是沒有。”
沒有?
慕云晗明白了。
也許太后是特別關照了,皇后也是盡力了,但怎么經得住當權的皇帝和貴妃、信陵王玩手段。
不敢給毒藥,就克扣飲食。
她想了想,說道:“以后由我設法給殿下送吃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