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州的三月,天已經很熱,眾人早早就換上了夏裝。
中午時分,鞭炮聲響徹半個枚州城。
接著,兩隊舞獅的人分別從城南、城北出發,帶動人流匯集到最熱鬧的府前街。
慕云晗一身淺藍色錦裙,被一群衣飾整潔的掌柜伙計簇擁著,笑吟吟地立在一間高大的店鋪前。
店鋪上方有一塊巨大的匾額,被紅綢蓋住了,無人得窺其真容。
倒是旁邊懸掛的對聯明明白白讓人看得見:厚樸待人使君子長存遠志,蓯蓉處世郁李仁敢不細辛。
筆鋒料峭,又是周守備的字。
眾人竊竊私語:“又要開店了,這半年來,她開了幾家店了?”
“第五家。”
“又是做什么的?”
“你個大老粗,沒看懂么?這對聯上寫的都是藥名,肯定是藥鋪子了。”
有人不屑:“一個女人,開個酒樓,賣點酒啊菜啊什么的,倒也不算出格,如今她又要開藥鋪子?她懂么?”
“人家鋪子的名兒就叫藥膳堂,藥膳藥膳,自然是藥和膳都有才齊全嘛,先看看唄。”
正說著,鑼鼓驟然一陣脆響,三聲炮仗震天響。
慕云晗笑吟吟地牽住匾額上垂下來的紅綢,用力一掀。
“藥膳堂”三個鎏金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氣勢磅礴,還是周守備的字。
店門被推開,穿著青色里衣、白色罩衫的伙計一字排開。
一個身形極高,長得極清秀的伙計站在高凳上,高聲喊道:“藥膳堂第一家藥鋪開張,為答謝枚州鄉親,自今日起,但凡卷軸上的藥,免費散三天!每天兩百份,先到先得!”
一旁的高凳上,一個憨態可掬、白白凈凈的伙計將一份卷軸“唰”地打開。
卷軸上用極大的字,整整齊齊寫了十種藥丸。
“白芨咳喘丸、雄黃止痛丸、五倍子丸、赤痢丸、大黃解毒丸、木香順氣丸…”
眾人看得激動不已,立時想要沖上去領取藥丸。
卻被一隊孔武有力的護衛攔在線外:“排這邊取號,沒號的不許進去,每人只許領一份,不許重復。”
有人不服,立時被拎著腿腳丟出去。
于是只好聽從安排,先領號再去領藥丸,搶到的各種高興得意,沒搶到的各種懊悔難過。
后堂,慕云晗、梅大少、陸管事相對飲茶,外間的熱鬧聲傳進來,好比趕集。
陸管事笑道:“慕姑娘現在已經有了酒樓、酒鋪子、菜蔬店、干貨店、藥鋪子,以后還想再賣什么?”
這個問題也是梅大少想問的。
自從來到枚州,慕云晗將酒樓辦得風生水起,又開了一個專賣瓊漿酒的鋪子,批發零售都做。
菜蔬店的新鮮美味的蔬菜刮起一股小旋風,如今枚州城至少有一半富戶在藥膳堂訂菜,周守備一家子更是只吃她家的菜蔬,喝她家的酒。
干貨店同樣做批發和零售,銀耳、木耳、香菇遠銷四面八方。
短短半年間,慕云晗已經成為枚州有名的女富豪。
大家都想知道,還有什么是她不想做的,還有什么是她不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