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給兩棵茶樹澆完了水,慕云晗仍然憤憤不平,笑得那么賊,到底什么意思?
顧鳳麟一直唇角帶笑,直到她要走,才遞給她一只漂亮的貝殼。
“無功不受祿。”慕云晗有些小憋屈,說著不要,卻是目不轉睛。
沒辦法,她從沒見過海,也從沒見過這么好看的貝殼。
顧鳳麟就笑著打開貝殼,讓她看里頭的東西。
淺綠色的藥膏,散發著沁人心脾的芬芳。
“這是什么?”雖然不認識,慕云晗也知道這是好東西。
顧鳳麟修長白透明的手指挑起一點藥膏,隔著袖子輕輕托住她的手,將藥膏抹在她剛才擠過血的指尖上。
指尖傳來幽涼之感,鈍痛立刻消失不見了。
這是特效藥吧?
她前生后世被強迫、或是自愿,受了那么多次傷,出了那么多次血,還是第一次有人特意為她準備了傷藥。
慕云晗垂著眸子,長長的睫毛微微翕動著,小聲說:“其實,并不痛。我天生痛感要比別人遲鈍些。”
這是她的宿命,她早已習慣,沒那么在乎了。
況且,這點痛和從前經歷的那些比較起來,真不算什么。
久久不見顧鳳麟有動靜,她訝異地抬頭看向他。
只見他垂著眸子,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她,目光里有一種她看不懂的東西。
姑且,算是憐憫和同情吧。
慕云晗笑著將手從他掌心抽離:“少爺,您是個好人。”
瞧,他知道她不習慣和人有肢體接觸,哪怕就是托著她的手,也是隔著袖子的。
他需要她的血,卻盡可能地對她好。
慕云晗將那只漂亮的貝殼裝入荷包之中,笑著道:“明天一早我會過來摘茶葉,少爺記得和阿婆說,請她準備好竹匾和籃子哦。”
顧鳳麟目送著她的背影,目光幽深。
慕云晗繞去了張屠戶家,笑瞇瞇地道:“張大叔,新生想它娘了,借我一晚如何?”
張屠戶家這狗娘,自小吃血食長大的,皮毛油光水滑,站起來得有成年女子那么高,兇悍是出了名的。
慕云晗給過它幾次東西吃,它去看望新生,也是連著它的食物給,它聽到慕云晗的聲音就過來挨著她搖尾巴。
張屠戶很清楚這些事,大方地道:“帶去就是了。”
慕云晗把狗娘帶回家,新生搖著尾巴迎上去,和狗娘湊在一起親熱。
慕云晗給這母子裝了滿滿一盆飯,又打了兩個生雞蛋拌上,笑瞇瞇看著它們吃。
慕二娘子憂慮:“你這是想做什么?”
慕云晗道:“夜里您就知道了。”
過不多見,慕安回來了,笑得打跌:“一碗紅燒肉引發了一場群毆。”
慕云晗不用問也知道又是好吃懶做的三房惹了事,慕鐵牛幾兄妹早被教壞了,沒得油肉吃,見了那一碗香噴噴的紅燒肉哪里忍得住。
慕婆子又是不容人的性子,王氏慣會挑撥離間,鬧不起來才怪。
慕安拿出一個雞蛋:“大伯母給的,問我今天去了哪里,后天是不是要去縣城,去做什么。我說不知道,她氣了個半死。”
慕云晗就笑:“今夜家看的好,再給你雞蛋吃。”
狗娘盯著她手里的雞蛋,使勁搖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