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鳳麟笑著點點頭,表示自己的確是累極了。
慕云晗就道:“回去還想喝茶嗎?”
那茶得來不易,是用她的鮮血澆灌而成,但她樂意給顧鳳麟用,目前來看,他是值得的。
顧鳳麟垂眸看著她,雙眼深不見底,里頭又有細碎燈光,璀璨如星。
慕云晗挪開目光,微笑:“只要您想喝,我隨時泡給您喝。”
顧鳳麟笑了起來,輕輕點頭。
他剛才聽見她在里頭和高老太太說:“死了也就死了,活著,卻是可以做很多事。”
的確如此,他想活,想做很多事情。
高文山過了好一歇才出來,眼睛紅彤彤的,抱歉地給慕云晗和顧鳳麟行禮:“對不住二位,是高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家母心結已解,讓我重重地答謝慕姑娘。您有什么需求,只管道來,只要高某做得到,一定做好。”
慕云晗搖頭:“我什么都不要,只需要您按照之前的約定去做就好了。”
高文山豪爽笑道:“那是自然。”
他手一揮,就有仆人捧出十個五兩一錠的銀元寶:“這五十兩銀子是診金。”
銀元寶在燈光下亮光閃閃,晃得人眼暈,慕云晗的手癢了又癢,強迫自己挪開目光:“不用了,說過不要就不要。老太太若是想得開,很快就好了。”
高文山見她態度堅決,就道:“這樣吧,以后您若是需要幫忙,托人帶個口信過來。”
這個承諾可謂是意外之喜了,慕云晗喜滋滋地道:“那就多謝了。”
高文山失笑:“慕姑娘倒是個實誠人。我送二位回去,請!”
慕云晗走出高家大院,在門口遇到灰溜溜的姜大夫,就故意停下來,問道:“姜大夫是吧?你剛才口口聲聲說我是騙子,這會兒不想和我說點什么嗎?”
姜大夫的臉漲成豬肝色,胡子一撅一撅的:“你不過是僥幸而已!”
慕云晗淡淡地道:“是呢,看病做事運氣都要占幾分,不過那種又沒運氣又不能治病的,不曉得要叫什么?”
姜大夫暴跳如雷:“你說誰運氣不好又不能治病?”
慕云晗道:“你覺得是誰就是誰。人老了,要更加留點口德才是,否則那句話怎么說的?老而不死是為賊。”也不多言,轉過身走了。
竟敢罵他老賊?姜大夫想罵,又不敢招惹高家人,憋屈地走了。
慕云晗和顧鳳麟回到玄大家,已是四更,全家人都睡了,只有玄大一人等著他們。
慕云晗細心地鋪好被褥,倒好洗漱用的熱水,再泡上一杯淡茶:“以后每天都喝一杯。”
顧鳳麟看著那淡得不能更淡的茶,無聲苦笑,喝了,又將茶葉咀嚼咽下。
慕云晗觀察著他的神情,沒有放過那一絲苦笑,這是什么意思?
慕云晗這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來,她在月事當中,又淋了雨,高度緊張,驟然松懈下來真是累慘了。
玄金好幾次跑來騷擾她,都被她拎著頂花皮丟到床下去。
玄金不甘心,又跑回來,一屁股坐到她臉上。
“臭肥貓!”慕云晗大叫一聲,翻身坐起,忽聽外頭一陣喧囂,鑼鼓喧天,鞭炮聲震天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