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臨語重心長說:“阿深,你捫心自問,你是確實堅定的認為,孩子流產和許可杉無關,還是你在內心不敢承認,孩子流產和許可杉有關,所以下意識的為許可杉逃脫罪責?”
“阿深,你仔細想一想,是不是你也覺得孩子就是許可杉弄掉的,但你總覺得,許可杉父母的死,有你父親的責任,你對許可杉心懷愧疚,你希望她過得好,所以你不敢承認,你孩子的流產與許可杉有關系?”
“因為如果你承認了你孩子的流產和徐可杉有關系,就要懲罰她,可你對她心懷愧疚,你不想懲罰她,于是,你就欺騙你自己,告訴你自己,孩子的流產和徐可杉沒有關系。”
“可是,阿深,你能騙過你自己,你騙不過殷蓉,所以殷蓉怪你。”
“你不但沒能保護好她和孩子,事后你還包庇徐可杉,所以,殷蓉恨你入骨。”
是的。
就是恨之入骨。
殷蓉看向陸漸深的目光,任誰都看的出來,殷蓉對陸漸深的恨已經深入骨髓,無法調和了。
只有陸漸深掩耳盜鈴,像是把腦袋埋在沙子里的鴕鳥一樣,始終在自己騙自己。
陸漸深呆住了。
謝云臨的話,將他一直以來下意識遮掩的東西,毫不留情的揭開了。
其實,在他內心深處,他知道他對不起殷蓉。
他對殷蓉也有愧疚之心,所以他盡他最大的努力對殷蓉好。
他一直對他自己說,他對殷蓉溫柔體貼,他是最好的丈夫,他對殷蓉問心無愧。
可是,事實是…
他閉了閉眼,不敢再想下去了。
“阿深…”謝云臨把手搭上陸漸深的肩膀,正要勸他幾句。
忽然,一輛汽車疾馳而來,在他們身邊驟然停下。
車門打開,一個年輕男子跳下車,一陣疾風般卷到陸漸深面前,狠狠一拳轟在陸漸深臉上。
陸漸深被打的趔趄著倒退了幾步,摔倒在地。
打人的男子沖步上前,彎腰揪住陸漸深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拖起來,又是用力一拳砸在他臉上。
兩拳而已,陸漸深的臉上就見了血。
他的鼻子破了,鮮血滴滴答答從鼻腔躺下。
那人還要打第三拳,被謝云臨伸手抓住手腕:“殷大哥,有話好說。”
打人的人,謝云臨認識,是殷蓉的大哥殷遠。
殷遠也認識謝云臨。
他知道謝云臨是謝老的孫子。
謝云臨的面子,他不能不給。
他按捺住想要把陸漸深撕了的沖動,從謝云臨手中把他的手腕抽出來,沖陸漸深狠狠唾了一口,將另一只手中已經捏皺的一疊資料,扔在陸漸深臉上,“簽字!”
陸漸深撿起地上的資料,看到上面清晰的大字:離婚協議書。
看著那幾個鮮紅的大字,陸漸深遍體生寒。
他愛殷蓉。
他真的深深愛著殷蓉。
當初,他對殷蓉是一見鐘情。
殷家是京城名門,殷蓉父親的官職和他叔叔不相上下。
按家世來說,他其實是配不上殷蓉的。
可他只對殷蓉有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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