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菲菲心里生出的那一絲古怪之意,被女孩從座位上站起來的動作中獲取的勝利感所取代。
她暗自抿唇一笑。
心想道:
我要你讓的,可不止這一個座位呢。
哦,不對,我程菲菲也不需要你讓…
可是下一秒,程菲菲得意不出來了。
只見女孩起了身,套在身上的裙子略微寬大,披在肩頭的烏黑長發微卷,恰到好處體現出什么叫做精致貴氣的慵懶。
纖白的手輕輕巧巧地撈出課桌里的包,拎起,走到教室最后一排,隨意找了個空位坐下。
而她旁邊坐著的少年,也隨她到了最后一排。
動作一前一后,卻是意外的和諧、養眼。
同時,也透露出一點兒不同尋常的信息出來。
有點曖昧了啊。
程菲菲:“…”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空出來的兩個座位。
這是什么騷操作?
夫唱婦隨嗎?
她咬了咬牙,驀然覺得臉上燥得慌。
不止程菲菲自己覺得,就連其他女生也替她…臉疼。
“言學神這是赤果果的表示嫌棄不想跟程菲菲做同桌嗎。”
“這一波打臉,很強悍。”
“快看,程菲菲好像都快哭了。”
“果然學神如同高嶺之花,不是普通人可以染指覬覦的,我是程菲菲的話,恐怕羞也羞死了…”
學生們的竊竊私語,還有女兒委委屈屈的表情,被程卿收入眼底。
她目光一暗,蹙起了眉,面上仍舊是溫柔的,口吻不緊不慢的問:“言同學,是老師讓程菲菲同學坐到你旁邊去的,你…是對老師的安排有什么不滿嗎?”
“沒有。”言澈回道。
程卿:“那…”
言澈隨手將書包塞進課桌底下,漆黑長睫輕抬,聲線清澈的開口:“老師,我不習慣跟其他人做同桌,已經事先告知過校長。”
學神嘛,在學校里總是有點特權的。
校長對言澈很是關注,第一天來常青藤學府報道時,就已經說過,只要在不影響學習成績的情況下,他提出的一些要求,都可盡量滿足。
調換座位這點兒小事,校長沒有理由不答應,直接告訴他可以自己全權做主。
程卿是班主任,掌管著一個班級的學生的‘生殺大權’不假,可上頭還有教導主任管著呢。
就連主任都得聽校長的,她一個小小老師…
不敢不聽。
言澈這話,言下之意:他的事,她無權插手過問。
程卿教書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見這么狂的學生。
且,這種狂,在骨子里,披著矜貴優雅的皮,令人一點都討厭不起來。
怪不得自己的女兒程菲菲,一心撲在他身上。
程卿扯了扯嘴角,決定委屈女兒,輕描淡寫地揭過此事,“既然是校長說過,那么調換位置的事情,就此作罷吧。不過,下次再也這樣的事,還請言同學提前打個招呼。”
這是隱隱責怪他了。
言澈淡聲道,“嗯。”
“程菲菲同學,你先坐下。”程卿說,“下面開始競選班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