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七七?他為什么要派人來東越監視我們?”紅豆再次咬唇。
對別人也便罷了,今天碼頭上的監視,她直覺更多是針對他們一家三口的。
她很不想承認那些人是七七手下派遣出來的。
可是相比七七,段叔更不會做這種事。
風青柏見不得女兒這般受傷模樣,“這很正常,歷來各國帝王都會在別國埋下些探子,接收消息之用。七七既然已經當上了皇帝,會這樣做無可厚非。”
柳玉笙點頭,“而且,你爹本就是各國皇室重點關注堤防的對象。有人監視,確實很正常。”
他們離開家的時候,并沒有刻意隱瞞消息。
他國人收到風自然會派人來監視,順便打探一行前來的目的。
紅豆明白這個道理,只是若是著人監視那個人變成了七七,她心臟就像被人死死捏住了一樣難受。
閆容謹視線從女子略顯蒼白臉上收回,笑容依舊淺淺的,“舟車勞頓,想必王爺柳姨都累了,不如先行歇息一會。在東越這段時日,務必讓朕盡地主之誼。”
“請。”風青柏頷首,認了這段話,請閆容謹先離開他們休憩的寢殿。
離了那處殿宇,閆容謹臉上笑意才慢慢收起來,負手而行,看著前方沉默不語。
彭叔一直跟在他身邊,這么多年了,對于他情緒的轉變總能立刻察覺。
嘆息。
“皇上又想到煩心事了?”
“彭叔,七七是南陵皇的兒子吧?”
“這…皇上恕罪,老奴不知。”
“確實,連朕都不知,彭叔又怎么會知。”前頭男子似笑了笑,“朕很希望他是。”
彭叔不說話了。
皇上可能聽出他自己的話里,藏了多濃的祈盼?
閆容謹也沒再說話,腦海里反反復復浮現的,是殿宇里絕美的白衣女子提到七七時,蒼白的臉跟眼。
太過在乎才會難受。
他承認自己嫉妒。
“給那兩個探子放行,他們要打聽什么,別攔著。”他說。
又是一年年節。
站在皇宮最高的燈塔,站在最頂層,從上俯視整個皇宮,燈火輝煌,富貴靡麗。
天棄站在圍欄前,迎著襲面冷冽的風,筆直站立一動不動。
他站得很高,能收盡所有繁華,可是抬頭的時候那輪彎月依舊遙遠,灑下清輝寂冷,把人心里藏著的孤獨放大無數倍。
離開柳家大院后的五年時間里,每次該是最熱鬧的年節,他都只有一個人。
年復一年到現在,他竟然已經有些習慣了那種孤獨。
可是還是想那個地方,想那個總甜甜喚他七七的人。
今年尤其想。
“南陵王攜妻女十一月抵達東越,獲東越皇盛情招待。正月傳出消息,南陵郡主的定親儀式定在今年六月。”
白日收到的消息又響在耳邊。
天棄瞧著底下如同星河墜落的燈火,眸底漆黑,透不出半點光亮。
她高興嗎。
從年前挑婿開始到現在即將定親,他什么消息都聽過,唯獨沒聽到過南陵郡主不肯的傳聞。
她是愿意的吧。
揉眉輕笑了聲,天棄漆黑瞳孔氤氳出水汽。
定親后就是大婚。
他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