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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有痛有淚,自己嘗

  待得她大口呼吸喘過一口氣來,濕布巾再次蓋上臉。

  刑罰繼續。

  反反復復。

  每一次,她都以為自己會死掉。

  無法呼吸的痛苦,讓人幾欲發瘋。

  再次有意識,她已經躺在皇宮側門外,身上丟著她的外衫。

  沒有力氣動彈,努力抬起眼皮,視野里是無盡黑暗。

  側門小巷,像個偌大的墳墓,將她整個人掩埋其中。

  整個世界,似只有她一個人。

  無所依,無所靠。

  有痛有淚,自己嘗。

  再大的折磨,自己受。

  沒有人,會為她發出一聲嘆息。

  沒有人,會予她一絲憐惜。

  傅玉箏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才能嘗試著動下血跡斑駁的手指。

  緩緩拉過身上的外衫,將自己裹緊,撐著爬起來,跌跌撞撞,往王府方向挪。

  往日馬車一刻鐘能到的地方,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只覺得呼出的氣息,都能帶出身體一股股強烈的疼痛,眼前整個世界,都是暈眩的,搖晃的。

  直到眼前出現了南陵王府的宮燈,用最后一口氣走到拐角無人能察覺的角落,靠著墻壁,傅玉箏笑著緩緩往下滑落。

  真好,至少受了折磨之后,她還是有個地方可去的。

  柳知夏今日又回來晚了。

  初入國子監,夫子教學與以前的學院頗為不同,在學術見解上也更為獨到。

  為了盡快跟上課業,他滯留在教舍里跟夫子議課,走出國子監的時候才發現竟然已經這么晚了。

  國子監往南陵王府的整條大道空無人影,唯有天上月朗星稀,淡淡光暈籠罩。

  十月,秋夜的氣溫已經開始降低,有股沁人的冷,夜露已起。

  王府馬車依然等在外面,上了馬車,直奔王府而去。

  這段時間在國子監里,尚算平靜無事。

  許是因為知道他住在南陵王府的關系,沾了王府的光,夫子們對他算頗為客氣,但有疑問皆盡心解答。

  其他同窗有看不起寒門學子的,也不會在他面前展露太多,至于某些人躲躲藏藏施的一些小絆子,他尚能應付。

  這么算來,因著王府,他確實獲得了很多便利,也省卻了很多麻煩。

  至少相對于別的寒門學子來說,是如此。

  他親眼見過貴族子弟在國子監里如何欺負寒門學生,那種羞辱,他沒有遭受過。

  莫名就想到了傅玉箏跟他說過的話,事實證明她是對的。

  彼時她說,若她是他,能借王府的勢她求之不得,那樣才能得到更好的待遇,得到更多的資源,能讓自己更快達到目標。

  現在他腦海中還能清晰浮現出她說這番話時候的模樣,清冷面容,眼神坦坦蕩蕩,理所當然的態度很是耀目。

  “柳公子,王府到了。”

  車夫的提醒拉回了柳知夏思緒。

  下得馬車,道了聲謝,剛要舉步走進王府,眼角不經意之間,瞥到黑暗拐角處,一雙繡花鞋。

  視線順延而上,被墻壁拐角擋住了,但仍可猜測出是有人倒在那里。

  柳知夏皺了皺眉,轉了腳步,往那個方向走過去。

  走近了,空氣中便立即能聞出一股鐵銹味來。

  是血!

  柳知夏又將腳步加快了些,待得視線不受阻擋的時候,看清了拐角地上真的躺著一個人,一個女子,上半身倒在陰影中,頭發凌亂遮面,看不到模樣。

  然昏暗光線下,那一身血跡斑斑卻讓人觸目驚心!

  繼而視線落在女子外衫上時,隱隱的熟悉感讓柳知夏眼瞼一縮,再顧不得其他,上去飛快將人扶起。

  撥開她臉上遮擋的亂發。

  傅玉箏!真的是她!

  怎會是她!

  這一身的傷,一身的狼狽,一身血…

  沉了眼睛,將女子抱起,快步往王府跑去。

  柳知夏抱著人闖進笙簫院的時候,柳玉笙正伏案桌上構思自己的計劃書,跟風青柏一人分占書桌一角。

  因為太過專注,不知不覺就過了睡覺時間,全無所覺。

  “囡囡,快過來看看,傅姑娘受了重傷!”

  此時也顧不得自己大晚上的闖了妹妹閨房,更顧不得這個時間為何風青柏還在妹妹房里,懷里女子的呼吸已經非常微弱了,耽擱不得。

  柳玉笙一眼看到了大哥懷里的血人,忙扔下毛筆站了起來。

  “哥,把她放我床上,你們兩個先出去,順便吩咐人打熱水過來。”

  把兩個大男人趕出房間,關上房門,柳玉笙回到床邊,看著床上女子,眼睛沉暗。

  沒辦法想象,眼前這個血人,會是早上還同她在馬車上說笑的人。

  那份鮮活還在眼前,下一瞬,她卻變成了這副模樣。

  著手將女子外衣連同里衣一并剪開剝下來,柳玉笙倒抽一口涼氣。

  女子背上皮開肉綻血肉模糊,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全是用鞭子抽爛的傷痕!

  深處可見白骨!

  還有她的右手指骨,也被人踩成了骨折,皮膚處被鞋底磨出來的痕跡還在!

  這些都是肉眼能看得見的,看不見的她尚不知道。

  傅玉箏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究竟受了怎樣的折磨!

  用干凈棉團沾上一些藥水,擠進女子唇瓣,先護住她這口氣。

  待熱水上來后,幫她擦拭干凈背上凝固的血團血漬,柳玉笙才著手處理那些傷口。

  沒有吝惜,直接用的稀釋了一半的靈泉液。

  否則她身上勢必會留下疤痕。

  做完這些,拉下了雕花木床的帳簾,確定無人能窺探里面,柳玉笙才走出房間。

  柳知夏跟風青柏都在,就侯在門口。

  風青柏面色淡淡的看不出神色,但是柳知夏卻眉頭緊皺,身上充斥著憤怒與擔心。

  一看柳玉笙走出來,柳知夏立即迎了上去,“囡囡,她的傷勢怎么樣?”

  “已經處理過了,她還在昏迷,今晚就讓她歇在這里,有什么事情都等她醒了再說吧。”頓了下,柳玉笙道,“你們先回房休息,這里我看著就行,應該沒有什么大問題的。”

  如果是尋常大夫,處理那么大片嚴重的傷口,最怕就是傷患發燒,傷口感染。

  但是在她這里不會出現那種問題,所以現在就只等傅玉箏醒來。

  跟風青柏對視了一眼,其實,不用傅玉箏說,她也能隱隱猜到她受傷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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