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軍政豪門人士,對燕家三人遭遇的事非常敏感。
他們得知燕家三人的車突然被撞飛,起火還爆炸了,就猜到,這是一場陰謀,這不是意外,這是人禍!
有人想要燕家三口的命!
他們雖然不清楚敢做出滅門之事的兇手究竟是誰,可他們明白,敢對燕家下手的人,必然也敢對其他家族下手。
原本和燕老爺交好的戰友和商界人士,現在為了自保,紛紛和燕家人劃清了界限。
燕南潯是不指望燕老爺的那些故交朋友了,燕家遭遇車禍的事實在蹊蹺,他必須先去會會龍三爺。
“龍三爺現在住在哪里?我親自去見他。”燕南潯說道。
“三爺在晉州有很多處房產,外人知曉的就有五六處地方。
他這幾天好像是在南邊的菩提別院里,可龍三爺不愿見客,我們連菩提別院的大門都見不到。”
燕南潯站了起來,“進不了菩提別院,我就在外頭等著,燕家在他的地盤上出了這么大的事故,他總要給我一個說法。”
“聽芙,你先回酒店休息,我見到了龍三爺后,再去找你。”
燕南潯還未說完,侯聽芙就把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瘦而薄,一副在他的大手上,不愿和他分開。
“你去哪,我就去哪。”她可不想被燕南潯丟在酒店里,什么事也做不了。
燕南潯最終還是對她點了點頭,從京城到晉州,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好像就沒有分離過。
龍三爺的菩提別院坐落在半山腰上,想要上菩提別院必須先經過重重林園。
可那一片片從山腳一路蔓延而上的,楓葉林,桃花林,梅林,櫻花林,每一個林園都屬于龍三爺的。
燕南潯他們在山腳上,就被佩戴著槍支的保鏢攔住,不準他們踏入林園半步。
而此刻的菩提別院內,葉落紛飛,中心院子里有一株千年杏樹,每到秋天,杏葉會給屋檐房頂,還有青石地面上都鋪上一層璀璨的金黃色。
山風襲來,金色的落葉猶如蝴蝶般在空中飛舞。
一身復古白衫的男人盤腿坐在參天古樹下,他身上穿著立領盤扣唐裝,披著白色寬袖的長款外套。
一只白皙的如同上好的羊脂玉的手從袖子里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上,掛著一串檀木佛頭手串。
他的指尖泛著健康的淡粉色澤,拇指以固定的節奏和頻率撥動著手中的佛頭手串。
每一個被他撥過的四面佛頭,露出的都是“喜怒哀樂”中“哀”的那張臉。
唐裝領口上,他的脖頸筆直,有兩根黑色的繩子向上蔓延,是兩枚黑色降噪低音耳麥,正掛在他的耳朵上。
男人的頭發是干凈利落的短寸頭,猶如被小狼毫筆精心描繪的眉眼中心,有一個格外奪目的紅痣,猶如鮮紅的血液,猶如色澤溫潤的紅玉鑲嵌在他的額頭上。
有人走了過來,站在距離他兩三米外的地方,恭敬的垂下頭。
坐在金色杏樹下的男人,遺世獨立,不染凡塵,像個跳出五行外,不在三界里的出家人似的。
“三爺,燕家的少爺和少夫人已經在山腳下了。”
龍無赦手里的佛頭還在一顆顆的被他撥動著。
他對手下傳遞的話,并沒多少反應。
這時候,又來了一名手下。
“三爺,鹿鳴今天啟程,從姑蘇去了京城了。”
這時候,龍無赦在撥動佛頭的手指按在了一粒佛頭上,手指上的動作,停住了。
他睜開眼睛,黑白分明的丹鳳眼像水洗過的一般,明凈通透,不染一絲的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