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遠糾結著牽不牽手呢,綠燈就跳了,他頗為遺憾,只好隨著杰克過斑馬線,兩人沿著街道往下面走,這邊白日比較長,晚上八點才黑,雖說沒了陽光,灰蒙蒙的,路燈也很亮,一路上散步的人極多,山下有一個小湖泊,兩人經常過來釣魚,對這一塊頗為熟悉。
這一路并肩走下來,穆遠無數次想要去牽他的手,可總是有各種各樣的意外,不是會迎面遇上什么人,就是杰克突然會說些什么話,讓他一時答不上來等等等,他想要牽小手的心愿一直就沒能落實。
他心想,他是不是要把杰克灌醉了,才能聽到一兩句實話?
“你酒量怎么樣?”穆遠暗搓搓地問,心中小心計劃著。
杰克想了一想,“挺好的。”
“那…喝醉過嗎?”
“有!”
穆遠心中打了一個響指,太好了,喝醉過就好了。穆遠若無其事地說,“哎,我酒量就不是很好,喝醉后也容易失態,你喝醉后會做什么?”
“睡覺。”
穆遠一臉遺憾,那豈不是灌醉了也沒什么用?他喝醉就睡覺,那還問什么真心話呢?杰克的唇角彎了彎,又壓下去,“你很遺憾?”
“沒有,沒有,我很羨慕。”穆遠慌忙澄清,他實名制羨慕好不好,這樣就不怕喝醉了做錯事。
“你幾歲去的軍營?”杰克問。
穆遠說,“小學前,我五歲就被我爸帶去了,那時候沒和人正兒八經地訓練,后來上小學,我們是私立學校,旁邊正好有一個駐扎基地,我下了課就去軍營里訓練三四個小時再回家,周末必須全天都去訓練,我媽是大學教授,本來想培養我一些文藝素養的,她對我爸的教育其實并不贊同,可也不阻攔,偷偷告訴我,如果我不喜歡的話就告訴她,她再幫我。其實我小時候很喜歡畫畫的,我的沙畫就畫的不錯,素描其實也很好的,就是…后來長大了,訓練就更忙了,所以久而久之就生疏了。”
他必須要挽尊。
畫紙上的素描,實在是太有礙觀瞻了,實在沒發揮出水平來,他十五歲以后就不碰畫筆了,這都好幾年了,會記得才奇怪呢,本來基礎也不算是很扎實。
杰克本來就是閑聊,聊到哪兒就是哪兒,順著他的話題問,“后來呢,你這性子應該不喜歡軍營的生活。”
太無聊,又太枯燥了。
“我是不喜歡,上學的時候,我還小,叛逆期比別人早,又很皮,經常惹是生非,一開始我以為我爸丟我去軍營是給我一個教訓呢,你想一想啊,我四點下課,然后去軍營,九點回家,中途一頓飯都不給吃,就給吃一個饅頭一杯水,我覺得他虐待我呢?這是一個惡性循環,他越這樣,我就越不高興去,然后在那里就淘氣搗蛋,這樣過了好多年,父子關系也很糟糕,見面就吵架,我爸見了我就要揮鞭子,幸好他懼內,我就往我媽懷里躲,他也不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