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心底少一些愧疚,少一些罪惡,多一份從容和寬恕。
沒有人能說,在這一場選拔里,殺人是犯罪的。
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游戲。
她們都是受害者。
你不殺人,人就要殺你,所有人都為了活下來。
“先生,你怎么…那么好啊。”沈千樹忍不住紅了眼睛,她的先生,真的太好了,太令人心疼了,默不作聲,做了一切。
她做了噩夢,才知道自己心底多恐懼,多愧疚,多有罪惡感。
夜陵說,“因為是你啊。”
是你,才會有這么好的我。
對旁人而言,他只不過是一個冷漠的陌生人罷了。
他揉了揉沈千樹的頭發,“想要談一談嗎?”
沈千樹點頭,她盤腿坐起來,她有太多話要和夜陵說,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說出來,似乎是一場災難,從她開第一槍開始。
“沒選拔時,我就殺了人,在島嶼上,訓練里,小九和小喬要我抗壓,我們說,如果我一點準備都沒有,一開始選拔,我不是拖后腿,就是很快被殺掉,我們的團隊一定會輸,我至少要有一點抗壓的能力,才能拖延到救援。”
“所以,我們去了山里…”
沈千樹慢慢地訴說著那件事,說到她的反應,她的殺人…她的愧疚,恐懼,還有…興奮!
“我竟然興奮!”沈千樹紅著鼻尖,不可置信地看著夜陵,“先生,你知道多么可怕嗎,第一次開槍殺人,我心理上太復雜了。我吐了,因為我覺得殘忍,害怕,胃部一點點地痙攣,可這種恐懼中,我竟然…很興奮。”
“意識到這一點時,我很厭惡自己,我怎么能興奮呢,我殺了一個人,我竟然覺得很…想再殺一個人。”沈千樹的手,不斷地打著頭,“那是一種令人害怕的情緒,我無法擺脫,我甚至,沒辦法去說服自己不存在,先生,我怎么了?是不是我天生就有殺戮的遺傳基因,所以殺人讓我興奮,我是不是一個虐殺狂,我…”
“噓!”夜陵豎起手指,抵在她的唇邊,示意她不要再說了。“大多數人在殺人時,都會興奮,特別是第一次殺人時,我也會。從心理學上來說,這是征服者的,也是一種勝利的渴望,每一個人都會有,虧你還修過心理學,連這一點都不知道。”
“我只針對你來學心理的。”沈千樹說。
這句話,無意中甜到夜陵了。
甜得牙酸。
夜陵捧著她的臉,在她淚痕斑駁的臉上親了一口,“為什么古時候的人,喜歡當皇帝,弒父殺兄在所不惜,每個人都希望自己能掌控生殺大權,都有這種渴望,這是人的劣根性,也是物競天擇后的必然性,你站在食物鏈的頂端,你自然希望自己是強者,當你能把一個人的生死都捏在手里時,會有一種成功和滿足,因為沒人再能傷害我,這種感覺是潛意識的,并不代表,你真的因為興奮就要去殺另外一個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