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稱呼…
沈千樹心中一刺。
夜陵喊她Sara的次數,少之又少。
這是夜陵的第二人格,他沒有第一人格的記憶嗎?
夜陵明明有第二人格的記憶。
“你為什么要跑!”夜陵咆哮,忍無可忍,在她一片混亂時,宛若一個炸彈落下,炸得她頭昏眼花,一片茫然,為什么要跑?他到底在說什么?
鐘燃的聲音傳來,“七年前,七年前…”
沈千樹心里一窒,“先生,我沒跑,你被他囚禁了,我…我…我身不由己。”
夜陵雙眼通紅,倏然握住她的肩膀,戾氣十足,“他囚禁你,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他的語速非常慢,似是不常說話,十分艱澀。
來來去去,就是幾個字。
“不!”沈千樹尖叫。
這個人,她知道,是指第一人格,若是他殺了第一人格,先生就再也看不到了。
怎么辦?
“你愛上了他?”她的激動,觸怒了他。
男人的力度,瞬間加大,“啊…疼!”
他的力度,活生生如要捏碎她的肩膀,疼得厲害極了,沈千樹雙腿一軟,差點跌倒,一雙有力的臂膀,卻扶在她的腰間,把她提起來,怒吼問,“你愛上他!”
他質問和怒火,來得極其兇猛,似乎回答是,他就要一口吃掉她,他的眼睛越來越紅,呼吸越來越重,他已在癲狂的邊緣,鐘燃拿著一支針管,卻無法靠近,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啊啊啊…你愛上他!”他如發了瘋,怒吼著,“我的,我的…是我的。”
他猩紅著眼睛,如被人搶走了伴侶的兇獸,發出了悲痛的怒吼,絕望而凄厲,整個城堡宛都在為他哭泣,沈千樹的眼淚,不知不覺地落下來。
“先生…別這樣…”她悲痛欲絕,淚流滿襟,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多么無能為力,“你們…是一個人啊。”
最后一句話,哽咽在咽喉里。
是一個人呀。
“啊…”夜陵咆哮,怒吼,卻沒松開沈千樹,“我的,我的,我的!”
他對著沈千樹,喃喃自語。
不斷地重復。
“好,好…”沈千樹含淚點頭,你的,是你的。
先生,很痛是不是?
他捂著頭,如在和誰爭斗一樣,一副要疼死過去的模樣,無助地抽搐,沈千樹心如刀割,慌忙扶著他,“先生,先生…鐘燃,想辦法啊…快想辦法啊!”
兩個人格在爭著身體,斗爭白熱化,誰都不肯退讓,這是一個不死不休的局。
最可怕的是,會影響身體。
若是神經元受傷,哪一個都無法再清醒過來。
“快想辦法!”她快要絕望了。
鐘燃剛要靠近他,夜陵倏然清醒過來,再一次搶占了身體,怒吼問,“孩子,孩子…孩子…”
他腥紅著眼,喊著孩子,像是無意義的單音。
面容英俊卻扭曲著,表情狠厲。
沈千樹如遭雷擊。
“孩子,孩子…”他握著沈千樹質問,“我的…小公主…我要…見她。”
“沈小姐,不要應!”鐘燃心驚膽戰。
沈千樹深呼吸,如下定了決心似的,“去叫童畫,換上公主裙,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