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陵不太喜歡應酬,總是準時回家和她一起用餐,若是不在,夜陵會變得非常不高興,沈千樹已養成了準時回家的吃飯的習慣,夜陵秒回。
夜陵:你去哪兒?
沈千樹:有點私事要解決,給你一個愛的么么噠喲!
夜陵:知道了。
沈千樹深呼吸,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顧元禮和沈千樹坐在音樂劇院里,臺上是古典音樂大合奏,極其高雅,沈千樹年幼時受過音樂的熏陶,算是十分喜歡音樂,只可惜風格和顧元禮欣賞的古典風格格不入。
兩個小時的古典音樂,沈千樹如坐針氈,總算熬到音樂會結束,沈千樹又陪顧元禮去吃宵夜,她晚飯沒吃,略有點餓,可面對顧元禮的目光,有些食不知味。
師父看她的眼光,有些滲人,是她做錯了什么?
“師父,是樹兒做錯了什么嗎?”
“怎么說?”顧元禮輕輕地切著一塊牛排。
“師父好像有點不太高興。”
“小樹苗,最近有什么事情想和我說的。”
“也沒什么事啊。”沈千樹說,她笑了下,露出一點小女孩的靦腆的笑容,“說起來,的確有點事,我交了一個男朋友,很帥很…有個性,改天介紹給師父認識。”
她像是一個和家長報告自己戀情的未成年,帶著一點忐忑。
顧元禮插起一塊牛排,含在嘴里慢慢地咀嚼,露出一抹沁涼的笑意,“很帥,很個性?”
“是的。”
“你很喜歡他?”
“他是我的小蜜糖。”沈千樹說得分外驕傲,這種驕傲里,藏著一絲她毫無察覺的緊張,似乎在等著顧元禮的反應,可顧元禮微微笑,“小蜜糖?”
“對啊,小蜜糖。”
顧元禮放下了刀叉,“小樹苗,當初我選你當徒弟,救你的兒子,你曾答應過師父一個條件,還記得嗎?”
“記得!”沈千樹抿唇,“師父說,要我答應你一個條件,條件你沒想好。”
師父,你想好了嗎?
顧元禮,“我想好了。”
“師父請說。”
“離開夜陵!”顧元禮慢條斯理地說,“這就是師父唯一的條件。”
沈千樹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冷靜和沉默中,她的腦海里一貫是活躍的,富有想象力的,就像是一部高效旋轉的錄影機能記錄著人世間發生的一切。
然而,這一刻想是被人按下了暫停鍵。
思考中斷。
一片空白。
她冷靜得臉色發白。
“為什么?”沈千樹輕聲問,連她自己都察覺到有一絲顫抖,何況是顧元禮。
“你想和誰在一起,師父都會給你備一份豐厚的嫁妝,日后當你最堅固的倚靠,唯獨夜陵不行!”顧元禮的聲音一貫是陰柔的,帶著秋雨的涼意。
“鬼城的人,一諾千金,你是我門下,算是半個鬼城人,你兒子的命,也值得一個承諾,小樹苗,師父希望你是一個言而有信之人。”
沈千樹處世原則第一條,言而有信。
所以,她甘愿為沈琳畫圖,所以,為了救童畫,她可以犧牲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