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深吸一口氣,面上浮出愧色:“那天我們確實說了一些話,我告訴你的是‘她說,她也覺得我和你之間很有緣分,還說,我們將來也會有一個可愛的孩子,就像她的孩子一樣可愛。’,其實她確實說了我們之間很有緣分,只是,針對于我們數年后又這樣離奇相遇一事,她也確實說了我會有一個如她的孩子一樣可愛的孩子,但她并不是說的,我和你將來會有一個可愛的孩子…”
九黎一口氣說完,面上卻是漸漸輕松起來:“有些話說出來,好像只是些許字句不同,可意思全然變了,憾生,很抱歉,我當時一時的私心,讓我做了蠢事…”
“現在說出來,我心里好受多了,這輩子沒做過虧心的事,連覺都睡不安穩,今天對你說了出來,今晚就能睡個好覺了。”
“以后,有什么打算?”
九黎很認真的想了想:“阿爸阿媽一輩子的夢想就是能自己開一個小食店,不用做朝不保夕的煙民,現在他們都不在了,我仍想替他們完成這個心愿。”
“那就去做吧,你去挑選店面,我也參一股。”
九黎不由得笑了:“好像我就在等著你開口幫我一樣。”
“等你賺錢了,我是要分紅的。”
“好啊,我一定會努力的!”
“去吧。”
“那我走啦,到時候店開起來,你這個大股東一定要去捧場。”
“好。”
九黎對他揮揮手,轉身走了幾步,忽然又轉過身來:“憾生,你喜歡她,就不要放棄啊,去把她追回來!”
“九黎,有些事是不能勉強的。”
“不是的憾生,我能感覺出來,真的,那天我和她說話的時候,從她的眼神里和話音里,我能感覺到,如果她對于全然無動于衷的話,她不會在面對我時,整個人是微微緊繃和戒備的狀態,憾生,你要知道女人的第六感向來都是很神奇的,你得相信我的話。”
憾生沉默不語。
九黎以為他不信,不由得急了:“憾生,你知道女孩子的心思是很難捉摸的,要不,這樣吧,我有個辦法,我們試一試,好不好?
憾生終究還是心中松動:“九黎,你有什么辦法?”
一直到九黎離開很久,憾生還站在那里沒有動。
阿左伸著脖子看著九黎走遠,一直到九黎的身影都看不到了,他才有些依依不舍的回過神來:“少主,九黎姑娘以后是不是不回來了?”
憾生看向阿左,“你喜歡九黎?”
阿左的臉唰的一下紅透了,連連擺手:“沒有,少主我沒有…”
“喜歡一個人,又不是什么丟臉的事情。”
憾生難得的對阿左笑了笑:“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成家了。”
阿左的臉紅透了:“可是,九黎姑娘根本都不喜歡我…”
“你又沒有告訴她,怎么知道她什么想法?”
阿左撓了撓頭:“少主,阿左現在還是不考慮這些事了吧,就算要考慮,也要等到少主您的終身大事定了之后…”
“你去把阿右叫過來,你們一起來我書房一趟。”
“是,少主。”
阿左立時應了,看來,少主還是聽了九黎姑娘的話。
開學不久就進入十月,a國的國慶節是法定假日,假期有十天之久。
無雙原本計劃這十天去外交部同傳部門實習歷練歷練,熟料放假前夕,無雙卻見到了風塵仆仆趕來帝都的阿右。
阿右看到無雙直接急的哭了出來,求無雙跟他出去一趟,他有天大的事要告訴無雙。
無雙知道阿右是憾生的左膀右臂,和阿左一樣,很小的時候就成了孤兒,被玄凌挑選回來,跟在憾生身邊,三人可謂是一同長大的,私底下和兄弟也沒什么差別。
而隨著這些年的歷練,阿左和阿右漸漸也能獨當一面,在金三角,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阿左性子敦厚為人縝密仔細,阿右卻腦瓜子機靈十分擅長交際應酬,兩人倒也相輔相成。
無雙看到阿右這般模樣,心里當下就咯噔了一聲,能讓阿右這樣失態驚惶的,一定是大事,而這事,多半也和憾生有關。
無雙遲疑了片刻,到底還是跟著阿右離開了學校。
行到僻靜處,阿右見左右無人,當下直挺挺的跪了下來,“無雙小姐,我們少主…”
無雙雖然心中有準備,但在阿右這樣噗通跪下來時,她還是整個人都亂了陣腳。
她雖然貴為總統之女,但卻也未曾真把自己當成高高在上的公主看待,對于有人在自己面前下跪這種事,無雙還是慌亂和誠惶誠恐居多。
“你先起來,有什么天大的事,站起來說。”
阿右卻不肯起身:“無雙小姐,我們少主讓我帶他親筆信函來帝都面見總統先生…”
“既然你們少主要你去見總統先生,那定然是有要事,你只管去總統府就成,怎么卻來見我?”
“無雙小姐,您看看少主的這封信函,您就明白了…”
無雙微微蹙眉:“這是你們少主要給總統先生的信函,我看了,不好吧。”
“無雙小姐,實不相瞞,我是瞞著少主偷偷來見您的,這封信函,我不愿讓總統先生看到,金三角上上下下多半的人也不愿總統先生看到,只是您知道少主的性子,他決定的事,誰能不從?我思來想去,也只有您…少主,大約也只會聽無雙小姐您的話了…”
阿右跪在地上不肯起來,執意將信函遞到無雙面前。
“阿右,茲事體大,我不能擅作決定,若不然,我帶你回總統府…”
阿右卻忽然凄苦一笑:“我們少主命途多舛,幸而遇到玄凌少主,有他悉心栽培,才有今日,我們少主為了完成玄凌少主的囑托,櫛風沐雨,殫精竭慮,生生的熬垮了身子,金三角才有如今的光景,只是可惜…”
“阿右,你們少主,到底怎么了?”
阿右跪在地上,眼淚滂沱:“無雙小姐,不瞞您說,自您走后,少主就不曾展顏,日夜辛勞絲毫不知保重自己的身子,終是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