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太氣的倒仰,差點昏死過去,攥住周嫻手臂咬牙流淚,周世昌花心風流什么香的臭的都來者不拒,她身為當家太太,這些年吃了多少苦頭受了多少委屈,她就算是弄死幾個賤人出出氣又算什么大事他此時倒好,把所有罪責都推到了她的身上來 “周世昌,你這會兒想起來她是你女兒了我告訴你,她們母女當初在周家過那樣的日子,你才是罪魁禍首”
“瘋子,真是瘋子,開車,還不趕緊開車”
周世昌連聲喝罵司機,司機無奈只得聽命。
周太太眼瞅著周世昌真的把她撇下也不管了,當下就氣的直翻白眼暈死了過去。
周嫻周婭抱著周太太大哭,陳敢漠然站在一邊,冷笑吩咐人動手“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請周家兩位千金上路”
“我母親怎么辦”
周婭抱著周太太手臂不肯撒手,哭的一臉狼狽。
陳敢摸了摸下巴,心想,這周家太太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聽說從前太太沒出嫁時,在娘家吃盡了苦頭,可就少不了這太太的手筆,當然不能就這樣放過。
“一起帶回去,等著軍長發落吧。”
周嫻和周婭臉色煞白的對望了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深濃的絕望。
徐慕舟徐慕舟這是要為周念出頭了,要幫著周念,報復從前和現在她們對周念所做的一切了。
周嫻心中后悔不迭,如果沒有這一次她們暗中花錢讓人上門鬧事,徐慕舟想必也不會新仇舊恨一起算,想必她們此時也能跟著周家人一起離開滇南了可那時候周念那樣的境況,任是誰都會覺得她沒有翻身的可能了誰又能想到呢,那云晟竟然是這樣的身份,上天,是不是對周念也太偏愛了一點周嫻卻不曾想到,從前在周家那些年,周念過的不人不鬼的日子,她們姐妹卻是揮金如土驕奢跋扈,那時候,她怎么不覺得是上天太偏愛她們了 周嫻和周婭猶如破布口袋一樣被人拖了下去,她們不敢去想,等著她們的,會是什么,但彼此心中卻又清楚明白,怕是當年曾對周念做的一切,如今,都會十倍百倍的回報到她們身上吧。
顧英男臉上斑駁著幾道傷口,右手臂似是骨折了,以一種怪異的姿態扭曲著,劫持著她的那個男人,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身后不到百米的距離,就是緬甸國界,只要他踏進緬甸,徐慕舟就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插翅飛走。
顧英男顯然已經痛的難耐,煞白的臉上道道血痕分外的觸目驚心,到了這般時刻,她卻還強忍著對徐慕舟等人說,讓他們不要管她,直接殺了那個人。
陳默和江淮安不知其中內情,見狀自然是擔憂緊張,徐慕舟卻自始至終不發一言,只是靜靜看著那不遠處的二人。
顧英男臉上和胳膊上的傷,并不是作偽,只是,還是有點奇怪。
徐慕舟并不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情境,毒販劫持人質,妄圖逃命,這樣的事情幾乎每天都在發生。
所以他一眼就能瞧得出來這其中的異樣。
顧英男雖然被人劫持,身上綁了微型炸彈,太陽穴那里被槍管抵著,但她整個人的狀態,卻好像怪異的透出了一些松懈。
似是十分篤定,這身后之人不會真的要她性命一般。
徐慕舟受過專業訓練,再加上他心中對顧英男已經起疑,自然事事處處都覺得疑點重重。
“慕舟哥,不能再耽擱了”
江淮安也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再有幾十米的距離,那人就要越過國界線了,接應他的人就在那邊翹首等著,等他真的到了緬甸,事情就要麻煩太多。
徐慕舟卻依舊面沉如水“不急。”
“慕舟哥,英男還在他手里,萬一他逃了之后再殺人滅口”陳默實在擔心的不行。
徐慕舟卻似淡淡笑了一笑“不會的。”
這句話卻透出歧義,不知是對方不會殺人滅口,還是他徐慕舟,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徐慕舟此時這般穩坐釣魚臺,卻到底還是讓陳默和江淮安都漸漸跟著平靜了下來。
夜色漸漸濃深下來,滇南的夜里生了濃濃的霧氣,一道瘦削的身影,在暗夜里緩緩疾行,而他身后跟著的悄無聲息的數人,卻個個身量都比他稍高一截。
那是將滿十一周歲的憾生,卻已是金三角人人皆知的未來少主。
“停下,就在這里。”
憾生忽然低低開了口,幾道身影立時悄無聲息跟著他匍匐在地。
狙擊槍架好,憾生瞇了瞇眼,望著準星已經瞄準的那顆腦袋。
能見度很低,其實十分不適合狙擊,但憾生沒有絲毫的遲疑。
“少主”身后傳來心腹低聲輕喚,那是玄凌留給他的最得力助手。
憾生甚至還應了一聲,回頭看了那人一眼“怎么了”
“時機不太好。”心腹微微蹙眉,有些憂心。
這是少主第一次露臉做事,還是在徐軍長跟前。
做好了,當然是皆大歡喜,從今以后少主位子坐穩,再沒人質疑半個字。
但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可是白費力氣不討好的大事。
“試一試吧,沒時間了。”
憾生轉過頭,再次瞄準,那顆腦袋又遠了一些,憾生在心里又默默計算了一遍,唔,這個角度,這個力度,可以讓他被爆頭之后,依舊倒在a國的邊界內。
憾生瞇了瞇眼,像是小孩子玩玩具一樣的輕松自如,他按下手指,血霧在夜色里綻放。
顧英男短促的尖叫了一聲,腥熱的血驟然撲在臉上,那樣粘稠,幾乎將鼻腔都完全堵塞了。
男人被直接爆頭,哼都沒有哼一聲,斜斜栽倒在地,發出噗通的沉悶一聲。
顧英男怔怔然站在那里,她是軍人出身,再突然的狀況,也要快速的讓自己清醒冷靜下來。
可顧英男卻無法平靜。
子彈射來的方向不對,這應該不是徐慕舟所為。
可是不管怎樣,這個人死了,死了就對了,死了就一了百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