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煙妹妹今日接了誰的生意,多大的生意,我出十倍,可好?”
沈言廷緩緩上前一步,擋住了姜煙的去路。
姜煙正要開口,不遠處的電梯忽然‘叮’的響了一聲,姜煙下意識的回頭,正看到陳景然咬了一支煙,雙手插兜,閑適的邁出電梯,他的眸子淡漠掃過那離的很近,姿態有些曖昧的兩個人,倒是笑了。
姜煙忽然覺得頭皮發麻,全身的神經下意識的繃緊了,臉上的血色也抽離干凈,變成了一片慘白。
“這是唱的哪一出兒啊。”陳景然抬手摘下煙,夾在指間,眸光掠過沈言廷,定在了姜煙的身上。
姜煙狠狠的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她再次轉過身來,面上已經換了煙視媚行的諂笑,嬌聲道:“陳公子…”
陳景然看著姜煙妖嬈的走過來,他唇角勾了勾,眼底的薄霜卻是彌漫的越來越深,姜煙知道他平日最忌諱什么,心底不由忐忑的厲害,知道今晚八成躲不過,陳景然這個人占有欲強的可怕,還不知道要怎么磋磨她。
“剛才遇到沈少,打了個招呼而已。”姜煙柔若無骨的身子偎過去,細白嬌嫩的手指輕輕撫在了陳景然的胸口處:“我們…走吧?”
沈言廷目光漸漸一片赤紅,淬了血一般死死的盯著姜煙。
他和姜煙在一起的時候,兩個人都很小,十七八歲的年紀,情竇初開,他恨不得把姜煙捧在手心里疼,為了她,甚至和父母吵的昏天暗地,幾乎斷絕了往來,姜煙在他跟前,從來都是高傲的公主,他心甘情愿要把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給她,寵著她,捧著她,可她…
沈言廷看著她如今在別的男人面前小心翼翼一臉諂媚的討好模樣,只覺得整顆心都被人戳出了血窟窿,稀里嘩啦的淌著血。
他恨姜煙,恨不得親手殺了她,可如今他看著這樣的姜煙,他發現他還是疼的受不了。
沈言廷忽然上前,伸手攥住了姜煙的手臂:“姜煙,跟我走!”
姜煙一怔,旋即一張小臉卻是越發慘白了幾分,她用力甩開沈言廷的手,可沈言廷攥的那么緊,她根本甩不掉。
姜煙急了,下意識的看向陳景然,陳景然依舊是方才那樣的臉色,甚至笑意更深了幾分,可姜煙卻覺得毛骨悚然,她更用力的想要甩開沈言廷:“沈言廷,你發什么瘋,你放手!”
“姜煙,你看看你現在什么樣子?如果伯母知道你現在這樣,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心!”
“關你什么事,你松手,松手!”
姜煙氣的面色漲紅,沈言廷發什么瘋,他知不知道他這樣做,只會讓她陷入更慘烈的境地,他根本就是想害死她!
“姜煙!你要多少錢,我給你,你以后不要做這樣的事…”
姜煙忽然揚起手,重重的一個耳光狠狠搧在了沈言廷的臉上:“沈言廷!你就是給我金山銀山,我也不會跟你回去!我早就不愛你了,你知不知道!”
沈言廷松開了手,姜煙立時轉過身去,緊緊抱住了陳景然:“陳公子,我們走吧,我不想在這兒…”
陳景然目光淡漠的落在姜煙臉上,然后,他輕輕伸手,將姜煙推開了:“姜煙,把你這些不干不凈的破事舊賬,全都給我收拾干凈了,再來見我。”
陳景然說完,看也不再看姜煙一眼,直接抬腳走了。
走過沈言廷身邊的時候,陳景然的腳步頓了頓,他的聲音并不大,但在場的這幾個人正好能清楚的聽到。
“沈少是么?姜煙我還沒睡夠,委屈沈少再等等了。”
他說完,唇角散漫的笑了笑,將那夾在指間燃盡的煙蒂丟在地上,抬腳碾滅,離開。
姜煙整個人都在發抖,她冰涼的手指緊緊摁住劇痛顫栗的心口,她想要笑,無所謂的笑一笑,就像從前被羞辱的每一次一樣,可她到底還是沒有笑出來。
她的眼淚像是決堤了一樣往外涌,除了媽媽和祖父母去世的時候,她這樣崩潰的哭過,這些年,她再沒允許自己這樣脆弱。
陳景然說的話,并不算最刻薄難聽的,可卻是在沈言廷面前說的。
在沈言廷面前,她就像是裝在籠子里的貨物,金主玩夠了就可以轉手送給下一個,毫無任何尊嚴可言。
尊嚴?
她還在肖想著尊嚴?
當她去找陳景然自薦枕席的時候,她就早已把所謂的尊嚴拋在腦后了,所以,此時,她還有什么好矯情的呢?
姜煙抬手把眼淚抹去了,她看著沈言廷,笑的嫵媚萬分:“沈少剛才聽見了?現在可是不行呢…不過沈少可以留個電話給我,等陳公子哪天不想睡我了,沈少再來…”
“姜煙,你還能再下賤一點嗎?”
沈言廷望著她,他明明是鄙視而又厭棄的,可姜煙卻又恍惚的覺得,他望著她的眼神里,怎么好似還有著一抹痛惜呢。
可她顧不得這些了,她不能讓陳景然不高興,她必須要讓陳景然離不開她,她必須要,成為一根刺,狠狠的扎在陳景然和他的未婚妻之間。
而沈言廷…
姜煙刻意逼著自己忘掉心底的那一抹銳痛,在當年她選擇和沈言廷分手的時候,她就知道,她和沈言廷之間,再也回不去了。
姜煙攏了攏大衣,踩著高跟鞋快步向外走去。
沈言廷站在那里,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梁一般,徹底的垮了。
“言廷,算了吧,不過是個人盡可夫的公交車,不值得…”
“是啊,姜煙都臭成什么樣了,全帝都睡過他的男人都能組成一個團了吧,這樣的女人,不值得!”
“都他嗎給我滾!滾!”
沈言廷雙眸赤紅,揮拳往身側男人臉上砸去,眾人忙上前勸的勸拉的拉,沈言廷甩開眾人的手,疾步走了出去。
遠遠,他看到只穿著單薄大衣的姜煙追著一個正在發動的車子,她用力的拍著車窗,不知在對車上的男人說著什么,沈言廷就站在那里看著。
看著他當作心肝寶貝一樣疼著寵著的姑娘,如今卻這樣卑微下賤的圍著一個將她不當人看的男人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