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唇角就浮出了淺淺的一抹笑,卻什么都沒說,只是轉身倒了一杯溫水給他,就去妝臺前吹頭發了。
徐慕舟望著她坐在那里的背影,細細瘦瘦的一抹,纖細的手臂抬起來,握著乳白色的吹風機,她的根根手指卻更白皙細膩了幾分,一頭烏黑的頭發濃密散在身后,沒有看到她的臉,卻好似知道她此時心情很好的樣子。
這種感覺如此奇怪,從來沒想過他會忽然間娶了第二個妻子,也從來沒想過,他的婚姻會變成這樣。
其實他原本以為,他的第二次婚姻,大抵也不過是和第一次一樣,一潭死水一般的溫吞而已。
可周念這個女人,給他的人生,帶來了太多的變數。
而他,竟好似也并沒有太抗拒這些變數。
周念吹完頭發,一回頭,看到徐慕舟還站在那里看著她,不由得有些驚訝:“你沒下去吃早餐啊?”
說完,忽然想到他的傷,沒有辦法自己洗漱,不由得又有些愧疚不自在:“抱歉…我幫你洗漱?”
徐慕舟忽然就輕笑了笑。
他很少很少笑,就算笑,也不過是很清淡的轉瞬即逝,更不會笑的這樣壞。
“昨晚不是累壞了?”
徐慕舟的聲音還有些微啞,卻格外的性感好聽。
周念的臉唰的紅了:“大白天的,你能不能正經點?”
“夫妻之間還需要正經?”
周念整個人有短暫的懵,這一切,都好像與她來時所想的完全不一樣了。
“傻站著干什么,還不過來幫我擠牙膏?”
徐慕舟已經邁步進了浴室。
周念抬起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熱燙的臉頰,深深的吐出一口氣來,飛快的把吹飛經收好,跟著徐慕舟進了浴室。
‘伺候’這位爺刷完牙,洗臉,又幫他刮胡子,周念第一次做這樣的事,不免最初有些慌亂。
但她實在算得上是心靈手巧的一類人,很快就做的熟練了起來。
徐慕舟自來不矯情也不嬌氣,雖然出身大家,但是年少就從軍,早就養成了萬事都自己動手的習慣,尤其是這些瑣事,更是不耐煩假手他人。
他還記得自己從前也受過很重的傷,臥床了幾日,那幾日事事都要旁人動手,他覺得別扭十分,待到自己勉強能下地,就立刻不讓人在貼身服侍。
可周念今日做起這些,他卻并不覺得不自在,也許是她做的用心,學的又快,沒讓他有什么不好的體驗的緣故。
周念微微踮著腳,手中穩穩的握著剃須刀,白色濃密的泡沫漸漸被推開,露出男人方正堅毅的下頜,和性感微凸的喉結,周念覺得耳根有些發燙,忙穩了心神,小心翼翼的動作起來…
刮完胡子,又清水洗了臉,周念拿了柔軟的干毛巾過來幫他擦干:“好了。”
“第一次,還不錯。”
徐慕舟看了看鏡子,贊了一句。
“下次應該會更好的。”
“那以后刮胡子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徐慕舟說的很自然,周念過了一會兒,才輕輕‘嗯’了一聲。
“下樓吃飯吧。”
周念扶了徐慕舟下樓去。
官邸里傭人正在忙碌準備早餐,知道徐慕舟受了傷,這幾日大約要在家中休養,傭人們不免都有些緊張。
看到兩人下樓,管家趕緊迎上前詢問:“軍長,太太,早餐都準備好了。”
“嗯。”徐慕舟應了一聲,不見小白,又問道;“小白呢?”
“小少爺一大早就去學校了,說是今天在學校吃早飯。”
徐慕舟點了點頭,走到餐廳坐了下來。
周念往常是坐在他對面的,但現在因為他受傷了,所以就坐在了他的身邊,方便照顧他。
早餐依舊是清淡溫補為主,徐慕舟蹙了蹙眉,但也沒說什么,吃了幾個素包子,喝了一碗雞湯一碗粥,也就擱下了筷子。
周念趕忙也要放下筷子,徐慕舟卻道:“我去外面走一走,你再吃點。”
周念剛想說什么,徐慕舟起身之時忽然在她耳邊低低說了一句:“你體能太差了,以后都要多吃飯。”
周念的臉蹭地紅了,看那人若無其事一臉嚴肅的走了出去,差點忍不住在心里罵他一句。
傭人都沒在餐廳,但周念總懷疑他們剛才看到了聽到了徐慕舟做的說的,因此壓根也就吃不下了,擱下筷子,也離開了餐廳。
想著他說要出去走一走,也沒說讓她跟著,周念想了想,就坐在客廳等著徐慕舟回來。
徐慕舟在花園里轉了兩圈,溫庭森就來了。
他手臂上的傷今日要換藥。
溫庭森遠遠看到徐慕舟就奔了過來,離著三四米的距離又停了腳步,饒有興趣的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
“看什么看?”徐慕舟瞪了溫庭森一眼。
溫庭森抱了雙臂,笑的賊兮兮的:“看臉色,軍長大人昨晚很快活啊。”
“滾。”
溫庭森笑嘻嘻露出兩排白牙:“我今天可是有正事的,你的傷得換藥。”
“換了藥就趕緊滾。”
溫庭森才不搭理徐慕舟這一套,拎了藥箱子沒個正形的蹭過來,壓低了聲音開始八卦:“慕舟哥,你手臂傷成這樣,都縫針了,昨晚還不忘逍遙快活?話說…你手臂受傷,昨晚應該是在下面吧?哈哈哈哈有生之年還能看到你在下面的一天…”
“溫庭森,你是個醫生,不是個八卦記者,注意你的言行。”
“我的人生理想就是做個狗仔,只是可惜陰差陽錯成了醫生…不過慕舟哥,話說回來,你和小嫂子,倒是和外面傳的不太一樣…”
“外面怎么傳?”
“還能怎么傳?傳你們什么時候離婚唄,畢竟,你們結婚快四年,分居的時間也差不多四年了,哪個正常夫妻會像你們這樣…”
徐慕舟聽到分居兩個字,就不由得哼了一聲。
“慕舟哥,小嫂子這么年輕漂亮,你不留在身邊,還玩什么分居,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我沒這種變態嗜好。”
“啊!”
溫庭森忽然像是鴨子一樣叫了一聲:“你沒有,那是小嫂子要分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