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長烆這個人這個名字,他會徹底的把他驅逐出他的生命中去。
昔年他毀了他,又救過他,如今他報復他讓他失去權柄前程,卻又救他一命。
他們,也算是兩清了吧。
以后橋歸橋,路歸路,再也不會,再也不會有任何的牽扯了。
“徐慕舟怎么會到牢里去!”
“那趙承巽他嗎的是腦子有病嗎?他不是恨戚長烆入骨恨不得他不得好死嗎?”
戚仲威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氣的粗喘不停,眼看著事情就成了,誰他嗎想得到趙承巽那廢物竟然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來!
還驚動了徐慕舟親自去了監獄!
有徐慕舟插手,他們是再也休想碰戚長烆一根手指頭了。
徐慕舟可不是那些紈绔子弟輕易好打發的,他的軍功是實打實的,戰場上槍炮子彈里歷練出來的人,端的是油鹽不進,只一心聽從總統府命令。
又有實權軍權在手,戚仲威也只能忍下這口氣。
前些日子戚長慶剛在戚仲威跟前吃了排頭,兩個兄弟還指望著這次立了功,把那個大哥給踩下去,卻沒想到,到手的功勛也這樣跑了。
戚仲威大發雷霆將二人罵的狗血淋頭,戚長慶立刻抓住機會又狠狠踩了兩兄弟一腳。
戚仲威平復下來,細細想了一番,覺得這些年還是長子用著更得心應手一些,那外面女人養的兩兄弟,到底不如這名正言順的嫡子穩重能干。
眼見得戚長慶又得勢,這兩兄弟自然都不甘,他們本就和兄長不同母,自然不一條心。
戚仲威能把自己親侄子給踩下去,他們憑什么不能把異母的兄長也給踩下去?
他們這可是跟自己老子學的?
心不狠手不辣,又怎么權柄在握?
兩兄弟私底下一商量,覺得這親生父親還是靠不住,而兄長,將來上位后,怕是第一個就要拿他們倆開刀,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先動手,先下手為強好了!
主意一定,兄弟倆立刻就連夜開始張羅,和身邊的心腹下屬,定了一條毒計。
勢必要取了戚長慶的性命,要戚仲威不得不選他們兄弟中的一個,將來承襲這南疆的軍長一職。
只是這兩兄弟實在鼠目寸光,卻根本沒想到,戚仲威如今自己位子還沒坐穩呢,他們就急著開始爭太子之位了,帝都總統府正愁沒機會向戚仲威開刀,他們自個兒先挑起內亂來,倒是瞌睡送了枕頭。
徐慕舟很快就知曉了戚仲威這邊的一團污糟,他并未驚動那兄弟二人,只讓人暗中盯好了他們的一舉一動。
戚仲威這一家子毒瘤都留不得,徐慕舟來南疆這些時日,也終于發現,戚仲威這個人,實在是野心過大,難以馴服,南疆在他手中,以后怕是都要不安生了。
在滇南過完了新年。
春日將至的時候,江沉寒問起宓兒:“要不要離開滇南,回帝都去住些日子?”
宓兒這邊的事情都瞞著她的母親,老太太在國外報了幾個旅行團,交了好朋友,又和一個追求她的退休大學教授打的火熱,一時之間倒是樂不思蜀。
江沉寒倒也能暫時松下一口氣,要不然,還真不知道如何給老太太交代。
“帝都?”
宓兒微微歪了頭:“帝都在哪啊?去帝都干什么?”
“我在你這里住了這么久,總不好白吃白喝,你回帝都了,我也好好招待招待你…”
宓兒不由有些不好意思:“這也不是我的房子,是憾生讓我先住著的。”
“那我和球球也是沾了你的光啊。”
“說的也是…”
宓兒在滇南住了這幾個月,倒也住的有些煩了:“帝都有什么好玩的嗎?”
“帝都有你的好朋友,還有你干女兒。”
“好朋友?”
“想不起來不要勉強,要不然又要頭疼,就算你現在把她也忘記了,但是我敢保證,你和她再見面,你們還會成為很好的朋友的…”
“真的?”
“真的,我保證。”
宓兒立刻答應了下來。
她本來就是個閑不住的性子,這幾個月把滇南都快跑了一遍了,也實在是有些無聊。
“那我們什么時候啟程?”
“隨時都可以,球球也正好要回去繼續上學了。”
“那就明天吧。”
“好,那就明天。”
江沉寒輕輕撫了撫宓兒的頭發。
“哎,你又動手動腳!”
宓兒瞪他,烏黑剔透的一雙眼,像是貓兒一樣靈動又狡黠。
“誰讓你長的這么好看…”
“你都這么大年紀了,怎么還油嘴滑舌的?”
“你不喜歡?”
宓兒搖頭,一臉受不了的表情,“要起雞皮疙瘩了。”
江沉寒不由失笑。
球球從一邊探了顆小腦袋過來:“老爸,你又被懟了啊!”
“球球,你也管管你爸爸啊。”
球球沖宓兒做了個鬼臉:“媽咪,你就原諒我老爸的幼稚吧,他也就難得這么幼稚一次!”
“好了,快回去收拾東西吧,你媽咪說了,明天跟我們一起回帝都去。”
“喂喂,什么叫我說跟你們一起回帝都去啊,是你邀請我回去的好不好啊?”
“好好好,是我邀請你回去做客的。”
“這還差不多。”
宓兒得意洋洋的翹著嘴角,轉身上樓去了。
江沉寒望著她的背影,卻不免又想起憾生說的那些話。
其實留在滇南,是最好的選擇。
與帝都的一切隔絕開來,她也不會再沾染上過去的舊事,這十年,她能無憂無慮的在這里度過。
可他卻必須要回去帝都一趟。
實則可以讓她先留在滇南,有憾生在,也沒什么好擔心的。
但江沉寒卻一分一秒都不愿和宓兒分開。
等到帝都的事情處理妥當,將江氏集團的事情都安排好,他就陪宓兒在帝都長住。
這最后十年的時光,他也不愿被人和瑣事打擾,在滇南,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飛機快要降落的時候,宓兒扒著舷窗看向窗外:“這就是帝都啊。”
“是啊,這就是帝都。”
她已經完全的忘卻了,昔日在帝都錦繡的過往,所有種種,都成為一片空白的前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