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離開那一路,總會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落地窗子外雨下的遮天蔽日,他端著一杯咖啡站在窗子邊望著那雨幕。
身后是嘻嘻哈哈的說笑聲,有人走過來攀著他的肩,討好的說:“江公子,待會兒有個大美人要過來呢…”
他面上笑了笑,心里卻在想,他也算是歡場浪子了,什么樣的大美人沒見過,不過又是個嘩眾取寵的噱頭罷了。
片刻后,一輛黑色的保姆車穿過雨幕,在樓前停下。
“來了來了,咱們的宋大美人實在難請的很…這次還是托了關系,請她經紀人說了一籮筐的好話,宋大美人才肯來捧場…”
“是呢,下著這么大的雨,宋美人從來下雨天不肯出門的,還是您的面子大…”
他喝了一口咖啡,聽著那些男人們如長舌婦一樣議論著,似乎能想象到他們此刻的眼神是怎樣的如饑似渴。
他倒是沒有太大的興趣,端了杯子預備轉過身去。
“這么大的雨,我就說我不出門的,這天兒就該是躺在被窩里刷微博看電影的天兒…哎,我的鞋子,哎呀,這可是我最喜歡的一雙…”
他很喜歡聽雨水敲打在枝葉上的聲音,斷斷續續,淋漓不斷的,直到天明,讓他的心靜,也覺得安寧。
可這一把略帶著嬌嗔的女聲,卻忽然就穿透了雨聲,襲入他的耳膜深處來。
江沉寒定住身子,視線抬起來,向那聲音來源之處望去。
幾個黑衣的保鏢簇擁著一個紅裙麗人下車來,黑色的大傘嚴嚴實實的將她的頭臉遮擋起來,她身邊跟著兩個小助理,一個小心翼翼的護著她的手袋,一個彎腰為她提著裙擺。
黑色的緞面尖頭細跟的高跟鞋,是十分嬌貴的小羊皮材質,踩入雨中就廢了。
她大約是真的很喜歡這雙鞋子,有些氣惱的跺腳,對著身邊的人發脾氣。
可她發脾氣卻也是沒什么殺傷力的,保鏢忙著護著她不要淋雨,兩個小助理都是年輕的女孩子,笑呵呵的哄著她,她抱怨了兩句,竟這么輕易就氣消了,轉身走上臺階,走到了廊檐下。
保鏢們擎著的傘移開來,他聽到身側身后一片的抽氣聲不斷,漸漸的,原本的嘈雜變成了安靜。
那是還沒滿十八歲的宋宓兒。
她身上兼具著少女的清純爛漫,卻又有著幾分嬌媚的女人味兒,這一種介于成年和未成年之間,稍縱即逝的致命吸引力,對于任何女人來說,都是極其珍貴而又稀缺的。
年少爆紅,她無疑是傲慢而又驕矜的,可那傲慢和驕矜,也絲毫不讓人覺得不喜或者難堪。
因為她的眼瞳烏黑清澈又有著璀璨的光芒,有著這樣一雙眼睛的女孩兒,她的心不會是骯臟的。
她甚至連妝都沒化,卻涂了偏紅的口紅,這該是對自己的容貌和肌膚底子怎樣的自信,才會在出來應酬聚會的時候,這般打扮。
“宋大美人…您可算是來了…”
男人們爭先恐后的涌出去,她早已見慣了這樣的場面,也見慣了這些男人們望著她時的嘴臉。
他清楚的看到她眉間有稍縱即逝的一抹厭煩,可她到底是個合格的女明星,依舊還是保持了禮貌的淡淡微笑,不露痕跡的避開了那些想要揩油的手。
男人們簇擁著她走進來,他沒有上前,依舊站在那落地窗邊,喝著咖啡,只是時不時的,他的視線會落在她的身上。
依著他過往在女人身上積存的那些經驗,他自然瞧得出來,這位宋大美人,她本人,甚至遠遠超過了那些夸張的傳言。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腰臀線上,他向來喜歡女人的身材勝過女人的臉。
但這個世道,女人的身材和臉都很容易作假。
一味的節食減肥,帶來的后果就是脫了衣服就像是排骨一樣,讓人大大掃興。
他緩緩的又喝了一口咖啡,目光虛浮的從她柔軟曼妙的腰肢上滑過。
他敢保證,宋宓兒的身材是真材實料,而更重要的,她還沒有十八歲,還有更進一步的余地。
他其實甚少這樣,在看到一個女人的第一次,就在腦中心里把人家的衣服一件一件都扒光了,甚至已經想到,用各種姿勢要她的時候,又會是怎樣的迤邐旖旎。
她終于也注意到了他。
那個在熱鬧之外,孑然而立的年輕英俊的男人。
沒有女孩子會不喜歡長相英俊氣質高貴的男人,正如這世上的男人沒有一個不喜歡美色一樣。
她身邊圍著的男人實在太多了,冷不丁有一個遠遠站著沒有靠近,好似并不被她所吸引的男人出現,這讓年少爆紅被捧在云端的宋宓兒小姐,怎么忍得了?
她抬起手,將面前獻殷勤的男人推開,一手挽了裙擺,裊娜走到了他的面前去。
他望著她,眼底是火光在蔓延燃燒,她亦是望著他,在最開始的相逢之中,她并不知道,這一步靠近,是身心俱送,是萬劫不復。
男女之間,很多時候,一個眼神就彼此了悟對方在想什么。
宓兒看到這個男人眼底裸的,掩飾不住的對她的,可他這樣的眼神,卻難得的,并不讓她覺得討厭猥瑣。
她甚至心中有一種得意洋洋的沾沾自喜,這樣優秀清貴的男人,到底還是逃不過她的石榴裙。
他們第一次見到彼此,就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火光四濺。
他們第一次見面那一夜,就上了床。
只是他沒有想到,她還是處子。
其實他想的并沒有什么錯,身在那樣的圈子里,年紀輕輕就到這樣的地位,她又是這種容貌和身材,怎可能還保持著清白?
但他又不是不曾遇到過心有算計的女人,各種層出不窮的手段,她們以為天衣無縫很高明,可他一眼就能識破。
宋宓兒真的是處子之身,他們初次上床,她所有青澀的表現,還有身體本能的反應,都做不了假,而他,更不會連一個女人到底有沒有過性經驗,都分辨不出來。
他記不清那一夜他們做了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