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給他吃的斷頭飯好了,看在他叫他一聲三叔公的份上,他就讓這兔崽子做個飽死鬼。
不過…
江文遠看著球球專心吃蛋糕一臉滿足的模樣,心里忽然有些說不出的滋味來。
這小東西和宓兒,還真是像的很,就連吃東西時的樣子,都和宓兒一樣。
江文遠站起身來,轉身出了客廳。
球球一邊吃著蛋糕,一邊飛快的看了江文遠一眼,復又低了頭,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情況不妙啊球總,這三叔公看起來也不是很喜歡他的樣子,而這一路上,他被蒙著眼堵著嘴,怎么看都不是好待遇。
如果,如果他真的栽了的話,唯一放心不下的,還是宋女士,她一定哭的死去活來吧。
球球心內輕輕嘆了一聲,無論如何,他也舍不得讓宋女士這樣的傷心。
那就只能努力的自救,可是…
一個六歲的孩子,在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怎么自救?
這些人捏死他,還不像是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球球忽然覺得,面前這美味的蛋糕,也變的索然無味了起來。
“三爺,有消息了。”
“什么消息?”
“是江沉寒那邊傳來的消息,說他要見三爺,就他一個人。”
“他膽子還真是大。”
“他是沒將三爺您放在眼里啊,所以才敢這樣的膽大包天,肆意妄為。”
江文遠面色沉了沉:“是啊,他自來誰都不放在眼中,畢竟有總統先生那樣的大靠山,但是總統先生就算再怎樣護著他,也管不到我們江家的私事上頭。”
“這些年江沉寒獨斷專橫,行事不留余地,我們早就受夠這氣了,就等著三爺回去執掌江家,也讓我們出口惡氣!”
“江沉寒想來送命,那他這條命,我就收下了…”
“還有那個小東西,三爺,您不能再心軟了,我們知道三爺對宋小姐有情,只是您也看出來了,宋小姐她的心,怎么都不在三爺您的身上啊…”
江文遠閉了閉眼:“我知道,只是你們別忘了,咱們的總統夫人和宋宓兒可是好閨蜜,我能算計江沉寒,但這個孩子…”
身邊下屬也面上帶了為難之色:“這事兒確實難辦,但三爺您只要不親自動手,總統府找晦氣也找不到您的頭上去…”
“不親自動手?”
“對啊,陶家那位,還做著要嫁給江沉寒,把宋宓兒母子踩下去的美夢,那就一推四五六,全推到她頭上好了…”
車子搖搖晃晃的駛向江家在西北的祖宅。
宓兒靜靜的望著車窗外的漫天黃土,她到底還是不能安心在帝都等消息。
她是球球的母親,沒有道理,孩子身陷陷阱,做母親的還能在家中安心的吃吃睡睡。
江文遠那個變態,已經完全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來考量他的行徑。
宓兒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就算用她來換回球球的安然無恙,她也絕不會眨一下眼。
算著時間,江沉寒應該是在昨天半夜到的,這會兒正是清晨,他大約已經見到了江文遠,希望她沒有來遲。
希望,江沉寒不會出事。
宓兒望著車窗外有些灰蒙蒙陰沉的天幕,心頭壓著的沉甸甸的巨石,好似變的越來越重了。
江文遠在西北的宅子并不太大,江沉寒站在院子里,墻角還有枯黃的一蓬草,這院子曾經久未住人,當然不能和帝都恢宏的江家宅邸相媲美。
但江家祖上卻就是在這里發跡的。
江沉寒靜靜的望著這院落里的一切,他并沒有來過此處,他出生時,江家早已在帝都長成遮天的大樹了。
院子里很安靜,直到他站了足有半個小時之后,他方才聽到了一些隱隱的腳步聲和說話聲。
那些聲音里夾雜著細細的童聲,像是一根生了銹的鐵定,驀地就鉆入了他的腦仁中去。
每一根神經都是緊繃生疼的。
江沉寒覺得自己像是無靠的鳥兒一樣,倉惶的四處看去。
直到最后,西北角那一處小樓的露臺上,小孩子童稚的聲音忽地響起:“江總…”
江沉寒驀地抬頭,一眼就看到了被兩個人高馬大的成年男人緊緊夾在中間的球球。
球球一向帶著一些超脫于自己年齡的成熟和淡定,甚至穩重這個詞用在他的身上也不違和。
可這一切,他卻是難得的如孩童一般,在那張小臉上露出了童真的歡喜和雀躍來。
“江總…”球球再一次大喊了一聲,對著江沉寒伸出手來,像是想要夠到他似的…
“球球!”
江沉寒怔怔的上前了一步。
可他只是剛挪動了一步,清脆的聲音忽然在空落落的院子里響了起來。
球球左手邊站著的那個男人,面無表情的一耳光抽在了球球臉上。
球球畢竟是小孩子,從小到大又何曾挨過一次打?
這一耳光落下來,他整個人都懵了,小小的孩子甚至忘記了哭,也不知道疼,就那樣呆呆的站著,伸出去的手,一點一點的垂了下來,原本黑寶石一樣的一雙亮晶晶的瞳仁,暗沉了下來,一片的漆黑。
江沉寒只覺得全身的血都沖到了頭頂上來,這一巴掌比打在他臉上還讓他疼,讓他難受!
他死死盯著那個男人,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吼了出來:“你們想做什么沖我來,對一個小孩子動手算他嗎的什么男人!”
“江總…還真是好大的脾氣啊。”
江文遠的聲音有些陰鷲的響起,足有五六個人簇擁著江文遠遠遠走來,江沉寒看得出來,這些人俱是身手了得荷槍實彈。
“江文遠,孩子是無辜的,我知道你的目標也不是球球,既然你是針對我,那如今我人在這里,你放了球球,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放了球球,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江總本事通天啊,我真是有些怕呢…”
“你有什么怕的?我今日孤身一個人來的,沒有幫手,你隨時可以給我一槍直接殺了我。”
“江總背后靠在總統府,我如今一介白丁,可不敢和江總斗,萬一惹惱了總統府那邊,我又有什么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