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那姓趙的可是你的情敵,你怎么還護著他啊?咱們不是該讓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他趙承巽現在要靠賣.屁股謀生…”
“夠了!”
“高斌你這話說的也太難聽了…”
陳景然也覺得高斌說的有些過了,說句難聽點的話,當日裴家要是當真成了事,他們這些世家就是趙家和裴家如今的下場,指不定還要更慘幾分。
趙承巽從一個紈绔公子哥兒到家破人亡人人都能踩一腳的落魄如泥,今日憑借一己之力在帝都站穩腳跟撐起趙家門戶,已經很艱難了。
高斌剛才那話也說的太難聽了。
趙承巽但凡有個其他的門路,也不會被戚長烆給得逞。
畢竟,戚長烆實在手中權柄太盛,趙承巽如今一介白丁,又怎么和強權抗衡?
“你想想,要是當初裴家成了事,趙家和趙承巽今日的處境,就是咱們的下場,再說了,含璋都說了給趙承巽個機會,這些擠兌人的話,就別再說了。”
“我知道了,我一定把我這張破嘴管好,絕不拿出去亂說。”
“你最好給我記清楚,別又在哪里灌了幾兩黃湯,就又嘴上沒個把門兒的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記清楚…”
“你們先喝,我就先走了。”
一直在悶頭喝酒沒說話徐慕舟,拿了軍帽站起身就向包廂外走去。
他喝的著實不少,縱然酒量好,這會兒整個人也有些搖晃。
江沉寒忙叫住他:“醒醒酒再走,慕舟,你有些醉了…”
徐慕舟擺了擺手,執意要離開。
江沉寒見他走路都有些虛浮,卻又知道他的脾性勸不住,就親自送了他出去。
“是不是和嫂子慪氣了?”
等電梯的時候,江沉寒輕描淡寫的問了一句。
徐慕舟卻自嘲的笑了笑:“慪氣?周念可從來不會和我慪氣。”
果然還是給他猜中了,徐慕舟跑來酗酒,還是因為周念的事兒。
“女人還是要多哄一哄的,嫂子到底年紀小,你就多包涵點。”
徐慕舟搖了搖頭,摸了支煙出來點上:“女人真他媽的麻煩,老子寧愿以后每天住在部隊和新兵蛋子打交道,都不愿和她們再多說半個字。”
江沉寒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神色恍惚了一陣,方才道:“其實女人很好哄的,你有什么事什么話也都不要憋在心里頭,再者說,你和嫂子這樣長年累月的兩地分居,也不是事兒…”
徐慕舟聽到‘兩地分居’四個字,像是驟然被什么給刺中了,當下一張臉都鐵青了下來。
兩地分居不是他徐慕舟提出來的,是她周念心心念念要的結果。
他成全她,可她做了什么好事?
徐慕舟攥緊十指,攥的手指關節都在咯吱作響。
他似又想起他盛怒之下拿出配槍指著她時,她眼底的震驚和惶恐之色。
她還知道害怕,她還有臉害怕?
他當初就不該一時心軟把她從滇南的亂葬崗子上給救回來。
他當初也不該被她的花言巧語給蒙蔽了再一次心軟娶了她回來。
他就該冷眼看著周家把她磋磨死,也不至于今日,他被她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沉寒,今后咱們兄弟一起喝酒,就痛痛快快的喝酒,別提那些女人的破事。”
徐慕舟掐了手中的煙,電梯門開,他邁步進去,江沉寒看著徐慕舟又恢復了如常那種帶著些面談的冷凝和不茍言笑的模樣,也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他們這些人,終究還是沒有含璋活的通透。
也是因此,如今只得了圓滿的人,也就含璋一個兒。
哦對了,要說還有一個,就是林婷婷和戚長灃。
誰能想到呢,曾愛著霍沛東愛到甘愿為他折下雙翼心甘情愿降落的林婷婷,卻也能在看透生死之后,徹底的轉身,再也不回頭。
這世上,又有多少人,走不出來,看不透徹?
他江沉寒自己,又何嘗不是。
江夫人坐在宋宓兒床邊椅子上,一時之間,卻有些不知如何開口是好。
宓兒此時,卻心中坦然,波瀾平靜。
一則她不虧欠江家任何人,二則,江沉寒已經和她中止了合約,再無什么東西束縛著她,她也不用顧及什么。
若是江夫人出言不遜,她也不會忍氣吞聲,若是江夫人只是好心來看她,這份好意她也坦然接受。
“宋小姐…”江夫人到底還是有些尷尬。
說句實在話,曾經在江沉寒和宋宓兒剛在一起的時候,江夫人對宋宓兒是十分看不上的。
她是大家閨秀出身,一輩子順風順水養尊處優,她所希冀的兒媳婦,也和自己一樣,出身清白大家,溫柔寬厚知進退,擔當得起一家主母的重任來。
而宋宓兒,她的出身實在太差了,單親,高中肄業就進了娛樂圈,然后一夜爆紅緋聞不斷,花邊新聞滿天飛,幾乎被視為豪門公敵…
換做任何一個夫人太太,大約都不會喜歡自己兒子和這樣的女人在一起。
江夫人曾很不喜宋宓兒,也斬釘截鐵說過絕不會讓她做自己的兒媳婦,但若仔細論起來,實則她并未做過什么針對宓兒的事,也未曾暗地里動過什么下作的手腳。
也是因此,宓兒對江夫人并無太多的成見,也肯見她這一面。
“你的傷好些了吧?這次的事…是我們江家對不起你…”
宓兒倒是沒想到這樣的豪門貴婦來見她,竟是給她道歉的。
這些年,她被慢待過,譏諷過,被人看不起過,她早已習慣了,她就算再怎么樣大紅大紫,在豪門世家眼里,依舊是上不得臺面的戲子而已。
江夫人今日帶了這么多的補品過來,宓兒也沒有想過她會開口道歉。
只是最初的一點錯愕之后,宓兒已經很快平靜了下來。
江家確實對不起她,她受這一句對不起也是應該的。
若是江老爺子還活著,她還想親自問一問他老人家,江文遠從國外偷偷跑回來劫持她并意圖強暴她,是不是還是她宋宓兒的過錯?她宋宓兒給江家招來的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