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小心著點,別讓小孩子們亂跑亂撞…”
“先送微微去休息,待會兒婚禮開始,又要受累了…”
“老太太,您就放心吧,咱們先生安排的妥妥當當,不會累著夫人的。”
“含璋做事我放心,再說了,這媳婦啊,就該自己疼…”
厲老太太和秦老太太都是眉開眼笑,大孫子娶了人人滿意的新媳婦,新媳婦肚子里懷著雙生子,哎呀,這真是讓人高興的合不攏嘴的大喜事。
婚禮儀式在十一點開始,地點就定在了總統官邸的園子里。
這也是厲慎珩的意思,總統官邸建造的低調古樸,園子也并不太大,但婚禮在這里舉行,卻意義不同。
總統官邸以后只會有靜微一個女主人,這也是厲慎珩對靜微的承諾。
回新房休息了一會兒,厲慎珩和靜微都換了唯一設計的中式禮服。
婚禮現場也早就布置的古色古香。
因著靜微懷了身孕,到底還是不喜太過吵鬧,因此請的賓客也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并不太多。
除卻兩家的親人,就是一些世交之家。
江家和霍家陳家高家等等,自然是座上賓,秦九川徐慕舟這些得以重用的左膀右臂,更是在列。
江太太和程曼都在賓客席中,聽得身后有貴婦在低聲議論:“…伴郎是江家公子,這伴娘怎么不是程家的千金?”
“聽說那宋宓兒和總統夫人感情極好,是閨中密友,總統夫人大婚,自然是讓她做伴娘啊…”
“但是她和江家公子從前不是有一段?這總得避嫌吧…”
“總統夫人重情義,咱們還是別亂議論了。”
“我也就是和你說說,覺得程家那小姐怪可憐的…明明都是未婚的夫妻了,也沒見江家那公子怎么對她上心過。”
“誰說不是呢…”
“時間差不多了吧,聽說婚禮上總統夫婦都穿的中式禮服,咱們帝都說不得流行風尚也要變變了…”
“總統先生對夫人真是情深意重。”
“是啊,總統夫人也好福氣,這一舉懷了雙胎,真是讓人羨慕死了。”
江太太坐在那里,心里也亂七八糟的一片。
若不是這次大婚,宋宓兒讓人驚掉眼球的去做了總統夫人的伴娘,她都不知道她和總統夫人的感情竟然這樣好!
江太太并不會因為宋宓兒和總統夫人的關系好,就立刻對她改觀,她只是有些擔憂,江家之前那樣厭惡宋宓兒,若是總統夫人因此不喜江家…總統先生會不會漸漸也冷了江家?
雖然總統先生和江家自來關系極其親厚,可瞧著總統先生待總統夫人這般上心,就可知道總統夫人的話和態度,是絕對會影響到總統先生的。
但江家人,因為江家三老爺的緣故對宋宓兒都恨之入骨,又有老爺子的臨終遺言,是絕無可能接受宋宓兒的。
只是,如今宋宓兒有了總統夫人這樣的靠山,他們江家,自然也要給總統夫人面子,對宋宓兒,也絕不能再如從前那樣。
江太太輕嘆了一聲,其實,當初若不是有江家三爺那一出事,江家和老爺子,對宋宓兒也并未那么的深惡痛絕,以至于連她生的孩子都不肯接受。
程曼臉色一直都有些不好。
自除夕之夜江沉寒深夜不歸,一直到后來,正月十五都快過了,他方才帶了禮物去程家拜訪,程曼的眼淚就沒有斷過。
后來,總統先生大婚,程曼知道依著總統先生和江沉寒的關系,他定然要去做伴郎的,她心里也隱隱期盼著,江沉寒做了伴郎,她這個未婚妻,自然是順理成章的該去做伴娘…
可她怎么都沒想到,總統夫人竟會選了宋宓兒和那個身有殘疾的杜玉容。
雖然父母安慰她,總統夫人和她并不相熟,伴娘人選肯定是要選自己的好姐妹,并不會有人議論她嘲笑她。
可她心里還是難過的很,她知道她和江沉寒訂了婚,也招來了很多人眼熱羨慕,如今江沉寒不看重她,總統的大婚江沉寒又和昔日舊情人做了伴郎伴娘,更是暗地里都在笑話她。
雖然江家這些長輩對她都很好,可又有什么用呢?
程曼抬眸,望著遠遠那一對穿著中式禮服打扮成宮廷侍女模樣的年輕女孩兒列成兩隊緩緩而出。
最盡頭,就是著了婚服的總統夫婦,由四位伴郎伴娘簇擁著,含笑走來。
程曼從未見過這樣的江沉寒,寬袖長袍,黑與紅的吉袍讓他更顯長身玉立,束了玉冠,仿若謫仙一般俊美無雙,他一出現,程曼的視線就被吸住了一般,再也無法移開分毫。
場上一片靜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為首那個團扇遮面,衣袂飄飄的窈窕身影之上,烏發綰了垂髫髻,鬢邊亦是長長紅色絲帶隨著走動步伐翩然而飛,天青色與正紅色交織竟也能美的這般別出心裁。
原來并非只有一襲白紗才能襯出新娘的美麗,a國的傳統古老的服侍,好像更適合東方人的內秀和沉靜。
厲慎珩一身玄色正裝,更顯氣宇軒昂,仿若當真是潘安宋玉再生一般的俊逸,他們二人,伴著擊磬的樂聲比肩而來,當真是一副讓人挪不開眼的賞心悅目畫面。
杜玉容和宓兒穿的亦是同樣的改良漢服,只是款式更俏皮了一些,發髻也是未出嫁少女的模樣,十分清麗活潑。
雖然宋宓兒和江沉寒之間隔著一個杜玉容,并未站在一處,但程曼也覺得他們出現在同一個畫面中,刺眼無比。
雖然宋宓兒自始至終都不曾看江沉寒一眼,但程曼卻覺得心頭扎的一根刺越來越深,將她的血肉中扎出一個血肉模糊的洞來,再難愈合。
“茲爾新婚,有宴來賓,咸集致賀,恭祝連理。贊曰:惟天地以辟,萬物滋養于斯,日受其精,月潤其華,天禮之奧含于其中,人以婚禮定其禮,三牢而食…”
隨著主婚人抑揚頓挫的聲音,這一場萬眾矚目的婚禮終是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