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寒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的臉側:“這么多年糾纏,也許是習慣,也許是我對你當真動了心思,但不管怎樣,你都得在我身邊…”
“江沉寒,你別來惡心我,也別惡心你自己了,你是高高在上的江總,我不過是在娛樂圈混口飯吃,說句實在話,若我當真豁出去不管不顧,咱們倆也未必是我吃虧。”
“你想怎么不管不顧?”
“球球雖然是我的兒子,但也是你的種,你總不會下狠殺了他,還有我媽媽,我若是有了什么事,她也不會獨活,更何況,我若是死了,留她一個人在世上我也不放心,所以若我當真豁出去和你鬧個魚死網破,我們娘倆不過兩條命而已,江總你這輩子也算是臭了…”
宓兒輕笑著,漫不經心道:“好不容易熬過那一場動亂,前程似錦著呢,江總何苦為了一個女人,把大好前程都葬送了?”
“你說的確實很有道理。”
江沉寒也低低笑了一聲:“但我向來懶得理會這世上的道理,宓兒,千不該萬不該,我也對你說句真心話,若你還如從前那樣對我死纏爛打,我說不定對你早已沒了興趣,但是你越是要遠著我,我卻越是想要把你再弄到手…”
“江沉寒,我能說你一句犯賤嗎!”
“隨便你怎么說。”
“看來,你是要和我杠上了。”
“宓兒,你大可以當作我對你舊情復燃。”
“我是不是該跪地磕頭謝恩?”
她的冷嘲熱諷,江沉寒并不放在心里,他從小到大,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
“宓兒,你明知道你斗不過我,不如留點力氣用在床上哭。”
“犯賤!”
宓兒抬起手肘,重重向后撞去,女人力氣再大又能怎樣,冬日里穿了厚衣衫,她這打法,也不過是不痛不癢的花拳繡腿罷了。
江沉寒被她這舉動弄的連連低笑了幾聲:“宓兒,你氣急敗壞的樣子,還和從前一樣…”
“江沉寒,你就不怕程曼知道,你們江家人知道,到時候再鬧個雞犬不寧?你口口聲聲說為了球球將來著想,現在卻想把我變成小三二奶,你若是讓他一輩子都抬不起頭,那我不如現在就殺了他,落一個清靜!”
江沉寒知道,若是將她逼的太過,興許沖動之下她就會做出什么傻事來。
他有的是時間和她耗下去,軟刀子一刀一刀的磨,總能讓她服服帖帖的跟著他。
他不會碰程曼,那個妻子不過是擺設而已。
他能為她做到這般地步,已經是用心,她也早晚會明白他的用心。
而現在,他不需要她立時就乖乖臣服,他給她時間,讓她在限定的范圍內去鬧騰。
江沉寒攥住她手腕,低頭在她唇角親了一下,下一瞬,宓兒只覺得手腕上微微一涼,她低頭看去,雪地里映出淺淡的光芒,她看到自己手腕上被他套了一只碧瑩瑩的玉鐲,就算是看得不清楚,她也知道價格定然不菲。
她想到程曼和江沉寒訂婚,江家將給兒媳婦的那一枚鐲子給了程曼,而此時江沉寒卻又給了她一只類似的鐲子…
她只覺得遍體生寒,那一種無法言說的羞辱和憤恨,要她失控的一把將鐲子擼了下來,狠狠的摔在了雪地上。
亭子里有一層薄薄的積雪,這一層積雪卻并未起到太大的作用,鐲子斷裂成兩截,兩汪綠在雪地上散發出溫潤的光芒,似一雙眼睛,在譏誚嘲諷著她。
宓兒轉身就向外走,江沉寒這一次沒有再追上去,她聽到他的聲音在她背后沉沉響起:“宓兒,新年這幾日,你好好想清楚,過完年,我等你答復。”
“去死吧!江沉寒,去死吧你!”
宓兒失控的轉身大吼,風卷著她的長發,她眉眼赤紅一片,整個人近似癲狂了一般,眼淚滂沱的往下落,她恨極了他,這世上為什么要有他這樣的人。
她真是恨死了上天讓她重活回來,讓她重回來再被他這樣折磨羞辱。
“詛咒若是靈驗,若能讓你心里舒服點,那么,你隨便。”
江沉寒一步一步走出亭子,他走到她的面前,站定。
輕輕的抬起手,將她凌亂的衣襟攏緊。
宓兒漸漸哭的哽咽,哭的站立不住,軟軟的向地上倒去:“江沉寒你放過我吧,放過我吧…算我求求你,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她跪坐在地上,俯身將頭磕在雪地上,江沉寒死死咬了牙關,伸手攥住她手腕將她整個拉了起來,他抬手拂落她額發上的雪,方才那一撞,她用了全力,額頭一片的紅。
江沉寒喉頭滑過淡淡的苦澀,他伸臂用力將她攬入了懷中去,宓兒漸漸哭出聲來,哭的撕心裂肺,嗓音嘶啞。
江沉寒緊緊抱著她,一直都沒有說話。
她哭到脫力,整個人支撐不住,頭痛欲裂幾欲昏厥,江沉寒抱了她一路走到電梯處。
她似是實在無力,緊閉了哭腫的眼,面色慘白頭發凌亂,不肯睜眼看他,也不肯再說一句話。
江沉寒將她送回公寓門口,又抬手理了理她鬢邊的發:“好好睡一覺,過完年,我再來看你。”
“江沉寒,好聚好散,不行嗎?”
他點了一支煙,好一會兒,方才殘忍的開口:“不行。”
宓兒輕笑了一聲,抬手開了指紋鎖,她推開門進去,沒有看他一眼,也沒有再說半個字。
江沉寒站在門口,連著抽了幾支煙,方才轉身離開。
他下樓,上車,手機上有幾通未接電話,江太太的,程曼的,還有數通簡訊。
江沉寒咬了煙蒂,隨手關了手機丟在后座上,他發動車子,在漫天的飛雪之中,車輪卷著積雪發出一聲一聲的轟鳴,他將油門踩到底,車子仿若失控一般在積雪的馬路上疾馳遠去…
江家老宅。
電視里在播放著熱鬧無比的節目,舉國上下都在載歌載舞,歡度新年。
程曼的目光卻不時的投向壁鐘,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