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嘉言的眼淚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落了下來:“媽,我不相信,他是愛我的,他待我那樣用心…”
付雪嬌正要開口,忽地一聲震天動地的爆炸聲突兀響起,那聲音那樣的近,仿佛就在她們身前似的,巨大的沖擊力讓她和虞嘉言都重重摔在了地上…
“嘉言…嘉言沒事兒吧 付雪嬌顧不得身上的疼,爬過去抱了虞嘉言連聲詢問。
虞嘉言并沒受什么傷,只是耳朵被震的很痛,摔在地上時擦破了手臂。
“怎么回事兒,爆炸怎么這么近…”
虞仲謙抱著頭過來,惶急詢問,他話音剛落,就見幾個人簇擁著裴方野匆匆往飛機這邊走來。
付雪嬌心里不由得咯噔一聲,厲慎珩的動作也太快了,他們現在,還能走的脫嗎?
“嘉言沒事兒吧。”裴方野停住腳步急急詢問。
付雪嬌連忙攙扶著虞嘉言站起身來:“沒事兒,只是手臂擦破了皮。”
“那就趕緊上飛機吧。”
裴方野說完,立時快步往飛機上走去,付雪嬌也忙拉著虞嘉言跟著上了飛機。
裴方野很快命令飛行員起飛,虞嘉言忍不住問了一句:“不等大公子了嗎?”
裴方野閉了眼,半分鐘的沉默后,他緩緩睜開眼看向窗外,厲慎珩部下震耳欲聾的呼喝好像已經到了眼前,再等下去,他也要跟著喪命。
“沒有時間了,起飛吧。”
“那大公子怎么辦…就不管他了嗎?”虞嘉言忍不住哭出聲來,裴方野輕輕嘆了一聲,面上也浮出動容:“嘉言,人各有命,如果說這就是他的命,那么,他也只能認了…”
飛機引擎發動巨大的轟鳴聲震耳,付雪嬌輕輕將虞嘉言攬在懷中,心疼的勸慰著,虞嘉言哭的累了,嗚咽聲漸漸平息了下來。
幾架飛機依次飛上高遠天空,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離開a國,暫時,生命安全是無憂了。
付雪嬌隔著舷窗看向外面,她從未曾想過有一日會到這樣的處境,從此以后,就是無家無國的顛沛流離之人了。
如果還能重來一次,她還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嗎?
她從來不曾后悔過,可是這一次,她心底一直堅持的,卻隱隱有了動搖。
“有裴祁深的行蹤了…”
夜肆擦了一把臉上的血污,啞聲回稟,這些日子大家都疲憊不堪,帝都雖然盡數都落入他們掌控之中。
但裴方野的一些嫡系被打散了還在帝都四處流竄。
裴方野帶了心腹叛國逃亡,被留下的人沒有了任何退路,更是喪心病狂的作亂。
夜肆這些日子日夜都在帶人追蹤,十分辛苦。
周從因為傷了腿,這些在外奔波的事兒,都壓在了夜肆的肩上。
厲慎珩親手倒了一盞溫茶遞到他手里:“先喝點水,慢慢說。”
夜肆一口氣喝光了水,這才放下杯子說道:“少爺,我們的人查到了裴祁深的下落,只是,事情有點棘手…”
“怎么了?”
“他現在和下屬退到了一棟公寓樓,公寓樓居民挺多的,我們也不敢冒然動手…”
“公寓樓?”
厲慎珩顯然沒想到裴祁深會去那種地方。
更何況,如今看來,被劫持一事,誰都猜不透是他手下真的作亂,還是他的蓄意而為。
“先想辦法疏散居民,一定要注意,不能傷到任何一個無辜的平民。”
“您放心吧,我會吩咐下去的。”
“嗯,再有什么動靜,你及時告訴我,裴方野手下那些沒來得及跟他走的,還在負隅頑抗?”
夜肆苦笑:“您也知道,那些人如今都狗急跳墻了,十分難纏,不過,就算再難纏,一個也跑不掉的!”
“帝都大事已定,這些事交給你們我也放心了,夜肆,我想要去涵口關一趟…”
厲慎珩緩緩站起身走到窗邊,帝都這邊局勢大變,涵口關的危險也隨之解除了大半。
只是通訊設施沒有恢復,他和靜微依舊沒辦法聯絡上。
他想要親自去一趟涵口關,接她回來,如今局勢已定,他也不用再遮掩什么,他想要將與她的關系公布于世,讓她光明正大的站在自己身邊。
“少爺,知道您惦記著靜微小姐,但陸遠和陳昊他們都在那邊,如今涵口關局勢也在好轉,想必靜微小姐定然是無恙的,很快就會有消息傳回來,現在帝都人心動蕩,安撫善后的事,您都要出面…”
“我知道這是收攏人心的好時候,沽名釣譽的捷徑,但在我心里,靜微比這些事情都重要,夜肆,我當日隨玄凌離開,是迫不得已,如今一切穩定了,我若是不第一時間去見她,她心里該多失望難過?”
夜肆知道他決定的事情向來極難更改,也就不再多勸。
“少爺,您既然決定親自去,那您就放心的去,帝都有幾位少爺在,我和從哥也會盡心盡力的辦事,您就不用擔心帝都這邊了。”
“你們辦事我從來沒有不放心的,只是一點,我還要叮囑你幾句,裴方野那些下屬如今走投無路十分窮兇極惡,你們一定要多加小心,千萬提防著,尤其各家家眷,暫時不要單獨出入帝都,免得被那些人盯上…”
“是,少爺,您放心吧,我們會盯緊那些人的。”
夜肆應下,見天色不早,就告退離開了。
厲慎珩卻久久沒有睡意,直到凌晨將至,他方才壓下滿腹心事,胡亂睡去。
而同樣毫無睡意的,還有身在那一處稍顯老舊的居民樓里的裴祁深。
他的下屬持槍守在樓下,日夜不眠。
因為居民樓里住了很多婦孺,所以夜肆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裴祁深的人沒有異動,他們也就暫時按兵不動,雖然氣氛緊張凝重,但卻還未到一觸即發的地步。
夜已深了。
裴祁深坐在小床邊的一把木椅上,就那樣望著躺在床上依舊昏睡的年輕女人。
她全身最重的傷在前額上,是那一夜被付雪嬌的人用木棒擊打的。
付雪嬌原本想要用木棒將她打暈,再扔到護城河里。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的人剛把許唯一扔到護城河里,就被他的心腹下屬救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