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孩子,怎么能刻薄惡毒到這樣的地步?
就算是軍訓那時候與杜玉容有一點關節,可也不是什么大事,她今日卻要仗勢這樣欺辱人…
“這位同學,你這樣有些太過分了吧…”有一個男生實在沒忍住先開了口。
“是啊,就算玉容有什么不對,你也潑了她一身顏料了,就算了吧…”
“大家都是校友,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漸漸的,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幫杜玉容說話。
虞芳華任他們七嘴八舌的為杜玉容求情,待他們都一一說完,她方才慵懶的撥了撥頭發,對保鏢道:“都聽清楚了吧,這些人,都是和杜家一伙兒的,你回去就告訴付姨,都有誰,哪些人,又想和咱們大公子做對…”
“你…”
“我們只是看不過去杜玉容一個女孩子被你這樣欺負而已,你胡言亂語什么啊!”
“是啊,我們不過是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打抱不平而已…哪里就扯到什么大公子了…”
“杜家和大公子過不去,杜玉容是杜家的千金,你們幫她,不就是和大公子過不去?”
虞芳華傲慢一笑:“既然大家都是同學,我就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給你們一個機會,誰要是再幫她說話,就是和我,和付姨,和虞家大小姐,和大公子過不去!”
“怎么樣杜玉容?你是要和我死磕到底呢,還是老老實實的爬過去?”
沒有人再敢開口幫杜玉容說話。
畢竟都只是普通的學生,誰也不敢卷入這樣的漩渦中來,連累自己的性命前程。
杜玉容知道,今日這一關,無論如何都過不去了。
她受點屈辱沒什么,只要不連累杜家和父母親人,她愿意低頭忍辱。
“虞芳華,你說了的,只要我做了,之前一切一筆勾銷,你也不會去找杜家的麻煩,對不對?”
虞芳華一笑:“當然,我說話自然是算話的。”
“好。”
杜玉容慘淡一笑,她此時看起來狼狽不已,臉上五官都瞧不清楚了,她緩緩轉臉,看向了教室中的某一個方向,“陸學長,可不可以拜托你先出去一下…”
“今兒誰都別想出去,杜玉容,這樣的好戲,我一個人看著多沒意思啊。”
虞芳華寸步不讓,無法羞辱阮靜微,她就要把和阮靜微交好的人都踩到腳底下去狠狠的踐踏。
杜玉容眼底最后一抹光輝,完全的黯淡了。
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兒,有自己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實在太正常不過。
方才第一個開口為她求情的男生,是高她一個年級的學長,也是她偷偷喜歡的人。
沒有人,想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遭受這樣難堪的羞辱,她自然,也不例外。
“你憑什么不讓我們出去?我們不幫她說話,我們不看還不行嗎?”
一個女孩兒失控出聲,同樣都是女孩子,設身處地想一想,都會為杜玉容難受。
“當然不行!”虞芳華冷冷開口:“你們不看著,又怎么知道賤人會是什么下場?”
“杜玉容,你磨磨蹭蹭干什么呢,爬啊,你是不是想讓你父母被你連累?也像孫家大公子那樣去蹲監獄?”
虞芳華怒火蹭蹭往上冒,一腳踹在了杜玉容的身上。
杜玉容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再抬頭,她被虞芳華踢的歪在地上,她緩慢的撐起了身子,緩緩向前爬去,那個男人一腳踩在桌椅上,等著她從他的胯下爬過去。
她喜歡的男生就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
杜玉容爬到那男人身前時,她聽到了虞芳華發出了一聲譏誚暢快的冷笑。
畫室里溫暖如春,暖氣開的很足,今日天氣好,出了太陽,她旁邊的窗戶大開著,中和了室內的燥熱…
她還是做不到,她做不到被自己喜歡的人看到這樣的自己。
可她更舍不得連累自己的親人。
是不是她死了,這一切就一了百了的結束了?
誰都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直到杜玉容忽然從地上爬起來,從窗戶那里一躍而下,沉悶的墜樓聲傳來那一刻…
眾人方才驟然驚醒了一般,女孩子們尖叫著抱頭亂跑,大膽的男生沖到窗前去看…
樓下是水泥地,沒有草坪,這是三層,杜玉容這樣跳下去,也許就沒命了。
虞芳華也有一瞬的恍神,這杜玉容,從小性子就如她的身材一般,又綿又肉,怎么今日竟會有這樣的烈性?
她又不是讓男人輪了她,不過是從胯下爬過去而已,人家韓信還能忍受胯下之辱封王封侯呢,她的心理素質也太差了吧。
學校很快驚動,報了警,急救車也來了。
杜玉容被抬上車的時候還在不停吐血。
陽光刺眼,水泥地上一片刺目血痕,圍觀的學生沉默無聲,眼睜睜看著警察把虞芳華客客氣氣的請上車,她的保鏢也一起上了車,他們心里大約也清楚。
杜玉容死不死,怕是都影響不到虞芳華。
畢竟如今的帝都,是大公子的天下。
涵口關的夜,漫長的好像永遠不會天亮了一般。
日復一日這樣無望的等待,讓很多士兵的心理防線都開始瀕臨崩潰。
逃兵,從最初稀稀落落的兩三人,漸漸變成十幾人,而昨夜,又有二十多人冒雪逃離,厲慎珩沒有再下令去追。
誰都不想在這里等死,可他們卻不知道,這樣逃出去,只會比困死在涵口關更慘。
果不其然,天亮時傳回消息,那二十多人,都被鄰國狙擊手擊斃了。
尸首被扒光衣服吊在樹上,慘不忍睹。
城中漸漸開始面臨缺糧的困局,就連厲慎珩和靜微的一日三餐,也全都改成了稀粥。
可轉機,卻就這樣悄然無聲的降臨了。
忽一日,派出去的偵察兵傳回消息,鄰國正在陸續的撤回包圍的軍隊,據說是,鄰隊中爆發了很可怕的疾病,而且在發現的時候,已經無法遏制疫病的傳播了,在古代,軍中這樣大規模的疫病,慣常被稱為‘瘟疫’,陸續有士兵病死,因此,鬧的人心惶惶,士兵們都要嘩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