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就先這樣定了。”厲慎珩拉了靜微起身:“去洗澡吧,時間不早了,明日還要軍訓呢。”
看著她曬的有些發紅的臉,厲慎珩終究還是心疼無比;“要不然,你別參加軍訓了…”
“我能堅持,這點苦算什么,如今,已經是比從前好了太多太多了…”
是啊,這點苦頭又算什么,她心里甜著呢。
厲慎珩看著她纖瘦卻又倔強挺拔的背影,心底軟軟的疼了起來。
有的時候,她真的比他相像的,還要勇敢,堅強,很多很多。
這樣的她,又讓他怎么舍得放手。
虞芳華軍訓第一日下午就開始請了長假。
整個年級,她就是最特殊的一個。
聽宿舍女生說,虞芳華上午軍訓的時候就在不停的抱怨,說自己曬黑了曬傷了,曬的要暈倒了,真是嬌貴的很。
還因為軍訓的時候虞芳華的極度不配合,讓整個a班的同學都跟著受罰,大太陽下多曬了一個小時,因此眾人都很有怨言。
下午虞芳華就請了假,同學們都在太陽下曬著的時候,她坐在樹蔭下吃著雪糕玩著手機。
軍訓中間休息的時候,女孩子們都躲到樹下來,就有人故意當著虞芳華的面,拉著靜微玩笑道,‘微微,你都曬了一星期了,怎么還比某些不軍訓的人白啊?’
虞芳華皮膚底子不太好,大約,是隨了田小芬的緣故吧。
靜微想到這些,也不免笑了起來。
她那樣傲慢自負的人,想必不肯接受自己身世的事實吧,到時候,大約又是一場好鬧。
但那又怎樣,她怎樣鬧,怎樣折騰,都不可能阻止她與虞夫人的相認。
虞芳華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膚色問題,小時候還不顯,尤其到了初中的時候,小姐妹們都偷偷的開始化妝,護膚,虞芳華才漸漸明白女孩子有雪白的皮膚是多么重要的事。
所以從那時候開始她就纏著虞夫人教她怎樣護膚,調理,這些年,她自感自己已經白了很多,可是…
如這個女生說的一樣,她不過是曬了一上午,還涂了厚厚的防曬霜,可她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黑了一層。
可阮靜微也同樣曬了快一天了,肌膚卻依舊白里透紅,甚至還有越曬越白的趨勢。
虞芳華站起身,直接把手中的冰激淋摔在了地上,她冷傲的看了靜微一眼:“皮膚白又怎么了,皮膚是爹媽給的,天生的,有些人就是生的再白,也洗不掉骨子里的賤味兒…”
“對啊,有些人就算是披著出身優越的皮囊,可也洗不掉骨子里的骯臟。”
靜微冷笑一聲,看也不看虞芳華一眼,直接轉身走到了另一處陰涼下。
而那些女孩兒們,遲疑了一會兒,看看自始至終鎮定自若的靜微,又看了看一臉戾氣的虞芳華,一個個都跟著靜微離開了。
阮靜微…
虞芳華定定的站在樹下,陽光從樹葉之間篩落下來,如燙人的火球一般點點面面的炙烤著她的肌膚。
可她卻覺得她這些火球,像是在她的心上燙出來了一個一個碩大的窟窿,再也無法填平了。
再這樣下去,在帝都,就不會再有她虞芳華的立足之地了吧。
虞芳華轉身欲走,卻忽然看到同樣穿著軍訓迷彩服的杜玉容拿了兩瓶水,向阮靜微的方向走了過去。(前文叫杜玉嬌,為了和付雪嬌區分開,后續都改成杜玉容。)
“阮靜微,給你。”杜玉容向來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就連交朋友也是這樣直率的風格。
靜微見面前這女孩兒,一張圓團團的臉,笑容十分可愛討喜,不由笑著伸手接過水,道了謝。
虞芳華忍不住想要翻白眼,嗬,這個胖子,真是見風使舵的墻頭草,怎么,是瞧著如今她虞芳華嫁不到厲家了,她就趕緊扒上另一個了?
“我以前聽虞夫人說起過你,后來,又聽說你語言學的特別好,虞伯父都對你贊不絕口,我早就想來認識你,今天終于有機會了,我叫杜玉容,你叫我阿容就可以了!”
杜玉容伸出手,笑容明媚。
靜微沒有遲疑,亦是伸手握住她的:“好,阿容,那你以后,就叫我靜微,或者微微,都可以。”
爽快的人,自然會喜歡類似的人,杜玉容見靜微絲毫沒有趾高氣昂目中無人,也這般爽快,不由得心中越發喜歡了幾分:“微微,我在美術系三班,以后,你若是有空了,我能來找你玩嗎?”
“當然可以…”
“狗腿子!”虞芳華忍不住嗆了一聲:“杜玉容,你現在不但人長的胖,臉皮也跟著厚了,怎么,抱大腿抱上癮了…”
“如果你覺得朋友之間真誠相交是抱大腿的話,那么,我倒是能理解,為什么你沒有一個朋友了。”
靜微不疾不徐的刺了一句,周遭的女孩子立刻都哄笑起來。
杜玉容簡直眼睛都要發亮了,從小到大,虞芳華這張嘴她都沒贏過,她可是整整被她恥笑了快20年,是個胖子啊。
偏生自己又不爭氣,管不住這張嘴,這肥,一直都沒有減下來過。
“你…”
虞芳華氣的劇烈粗喘,臉色鐵青。
自從那一次在江城讓張曉曉陪跪,然后和厲家的婚事又告吹之后,那張曉曉就借口留學躲到了國外去。
雖然她現在出去交際,別人也肯給她面子,可大約是張曉曉那賤人把江城的事傳了出去,私底下在圍著她轉,要和她做好閨蜜的千金名媛,卻是一個都沒了。
雖然還有一部分拼命巴結她的,可她實在看不上那些人的出身,如果她虞芳華身邊圍著的都是那種小門小戶仰或暴發戶的出身的話,那么她不是自降身價?
所以,如今,她身邊稍微親近一些的,也就只有付雪嬌的獨女虞嘉言一個了。
但那虞嘉言實在和她不是一路人,小小年紀整日吃齋念佛的,一副不染塵埃的白蓮花模樣,虞芳華和她也實在說不到一處去。
“沒有朋友怎么了?像那種兩面三刀的墻頭草,我虞芳華根本不屑于和她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