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金芝這些日子都很謹慎,若無大事,她是連公寓門都不出的。
袁川先生收拾了江城的爛攤子,她這些日子倒是閑了下來。
跟在厲夫人身邊多年,金芝早已把厲夫人的心思摸的透徹極了。‘
厲夫人看似是個很不好相與的人物,但實則你若是投了她的眼緣,得了她的喜好,那么她幾乎就是個不分黑白不論孰對孰錯都要鐵了心護犢子的人。
金芝跟了她幾十年,厲夫人用她用的順手,就算金芝在江城的事兒沒辦漂亮,厲夫人還是一力袒護了她。
只是這些日子,金芝總是莫名的覺得心慌意亂。
厲夫人讓她先回去休息一段時間,她就當真閉門謝客,等閑不肯出門一步了。
但今日不同,今日是她的大孫子過百天,無論如何,金芝都得出門一趟,好好給她的金孫慶賀慶賀。
一大早金芝收拾妥當,前呼后擁著出了門。
百日宴好大的排場,帝都很多貴婦小姐都著人送了價值不菲的禮物來。
金芝不由得覺得面上極有光彩,喝了幾杯薄酒,親朋再吹捧著,不免就有些飄飄然。
待到帝都八面玲瓏很有幾分臉面的貴婦付嬌雪親自登門要討口喜酒喝時,金芝更是喜不勝收,得意洋洋。
付嬌雪給的百日禮實在太豐厚,金芝看著那一匣子沉甸甸的實心金首飾,更是樂的合不攏嘴。
付嬌雪喝了兩杯酒告辭離開,金芝坐在主位上,看著兒子媳婦親朋賓客一個個小心翼翼的逢迎著自己,不由得更是心中高興。
誰能想到呢,她一個伺候人的奴仆,也有今日。
宴到一半,金芝起身去洗手間。
兒媳婦趕緊孝順的上前攙扶,金芝卻揮開兒媳婦的手,步下生風,不耐煩道:“我沒醉,你吃你的去,別來管我。”
她再來在家中稱王稱霸慣了,兒媳婦聞言也不敢上前,看著她有些搖晃卻步履還算穩健的走入洗手間去,兒媳婦這才重又回了坐席上。
可金芝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
過了差不多快二十分鐘時,眾人不由得詢問起來。
兒媳婦有些為難的搖頭道:“媽自來好強,這會兒怕是難受在里面吐呢,咱們若是過去看到了,她又要不高興。”
眾人知曉金芝的脾氣大,聞言也就不多說,又熱鬧的聊了起來。
又過了十來分鐘,卻還不見人回來,兒媳婦也坐不住了,放下筷子道:“我,我還是去瞧瞧吧。”
剛轉過身去,洗手間那邊卻傳來服務生驚慌失措的尖叫聲。
金家人心口里俱是一咯噔,兒媳婦臉上已經沒有了人色。
眾人倉惶的跑過去,還未靠近,就嗅到了刺鼻的血腥味兒…
洗手間內里的一間隔斷,半開了門,濃稠的血就從那里面緩緩的淌出來。
原本預備進去打掃的清潔工,推開隔斷的門,一具無頭的尸體就倒了出來,她當即就嚇的慘叫一聲昏了過去。
金家眾人和賓客親朋都驚呆了,這樣血腥的一幕,一些年紀大的身子弱的人受不住,當場就暈了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