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眼底滑過一抹受傷神色,淚盈于睫,卻強忍著沒有落下。
沉默的退到一邊,見他單手解開衣扣脫掉臟污的衣衫,露出精壯惑人卻又傷痕累累的寬肩窄腰,女人眼神躲閃著,卻又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玄凌很快換好了衣衫,邁步向外走:“走了,你也留心點。”
容月慌忙應著送他到門口,心里知道他在意的只是這個經營了十幾年的小據點并不是她的安危,可心頭卻也軟了一軟。
“風頭緊的話,就避一避…”
女人還要再說什么,玄凌已經直接拉開門出去了。
房間里還縈繞著淡淡的血腥味,容月彎下腰,把他換下的被血染透的衣衫捧起來,一點點的低了頭,將臉貼了上去。
那上面,滿滿的都是他的氣息。
陸遠在晚自習快放學的時候收到了靜微發來的簡訊。
今晚老師留了試卷,她和幾個同學都要在晚自習放學后在教室里再做一會兒試題,然后就直接住宿舍了,讓他今晚不要來接她。
這樣的事情也偶有發生,只是陸遠得了周從的叮囑,一定要謹慎行事,千萬不能粗枝大葉被人鉆了空子。
因此,雖然知曉大約無事,卻還是撥了電話過去。
沒有人接。
陸遠蹙了蹙眉,又撥了過去。
手機一直在嗡嗡的震動,空曠的空間里,這一點聲音就格外的清晰,仿佛被無形的放大了數倍。
一只微微有些枯皺的手放在那張桌案上,指甲上涂了大紅的丹寇,手指上帶了幾枚金戒指,不緊不慢的輕輕扣著。
靜微被綁縛在一把木質高椅上,似是此時藥效快過去了,她有些痛苦的低吟了幾聲,渾渾噩噩睜開了眼。
手機震動停了,過了幾秒鐘,又開始響了起來。
有人過去將靜微的臉扳正,有些粗魯的捏開她的下頜,清涼的水灌進去,又順著下頜淌入衣襟中,入骨的刺寒,讓人驟然清醒。
靜微霍地睜大眼,入目是一片完全陌生的環境,燈光雪白刺眼,靜微被那燈光刺的眼淚直流,一把聲音卻緩緩響了起來。
“靜微小姐,這個電話,你知道怎么說吧。”
隨同聲音響起,一把冰涼的匕首貼近了她的喉管,手機被人拿起來送到她面前。
靜微看到上面陸遠的名字。
“說你今晚不回去,時間晚了住宿舍了…”
“敢說錯一個字,你立刻就會被割開喉管流血而死,知不知道?”
最初極度的恐懼之后,那貼著喉管的冰涼匕首,反而讓她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也不是沒遇到過這樣的事。
那一日在寺廟后山遇到的那個滿身浴血的男人,猶如鬼魅一般讓人遍體生寒,她不是也差一點死在那個人手下?
如果上天讓她死,那么她就是懼怕跪地求饒都沒用。
如果上天庇佑她,她自然能逢兇化吉。
靜微此時神經繃緊到了極致,卻反而腦子越發轉動的快。
她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會乖乖接這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