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臂圈著他的窄腰,收的很緊,以至于此時二人之間毫無縫隙緊貼在一起。
他能聽到她的心跳聲,他能感知到她的緊張。
“厲慎珩…”
靜微久等不到他的回答,眼底的光芒一點點的黯淡了,她手臂微微松開,想要退開一步。
厲慎珩卻抬起手,修長手指落在她凌亂額發上,輕輕拂開亂發,露出她溫柔眉眼:“靜微,我自來都是信你的。”
“厲慎珩…”
他握緊了她的手:“要不要跟我走?”
靜微毫不猶豫點頭。
宋業成忽然抬手輕輕擊掌,冷笑道:“我今日真是看了一場好戲,微微,我原是想不到,你才十六歲,竟這般手段了得,兩個傾慕你的男人都被你玩弄在手掌之間…”
“周從。”
厲慎珩一聲冷笑:“好好教教他怎么說人話!”
周從應聲上前,門哐啷一聲關上,宋業成再開口,聲音已經變了形。
厲慎珩握了靜微的手下樓。
窄小鄙陋的樓梯間,他這一生怕是都未來過這樣不堪的地方,靜微不由得有點難堪。
兩世為人,她卻好像還是走不出被田小芬和阮思雨往死里打壓留下的自卑陰影。
“你慢一點,這里到處都堆著雜物…”
靜微小聲的叮囑,厲慎珩沒有應聲,只是握著她的手,更緊了幾分。
下樓,走到外面街道上,樹影婆娑微風里輕輕搖,他一直未曾開口與她說話,只是握著她的手也不曾放開。
靜微出來的突然,身上衣衫單薄,秋夜的風一吹過,就覺得寒氣森森,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厲慎珩停步,垂眸,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落在黑色的西裝門襟上。
靜微心里亂糟糟一團,低了頭兀自想著心事,肩上卻忽然一重,帶著體溫的外衣披覆肩頭,暖意驟然襲來。
靜微抬頭,眼圈已經微微泛紅。
他這樣驕傲的人,怎會不介懷。
上輩子,他縱容她的一切,容忍她任何出格的舉止。
唯獨牽扯到宋業成。
那是他的逆鱗,他的底線。
絕不能碰觸。
她記得很清楚,跟著他那三年,她曾私底下和宋業成見過一面。
回來之后,她心情不好,在厲公館第一次沖傭人發了脾氣。
他中途停了會議駕車匆匆回來。
半途出了小小車禍,手臂擦傷嚴重,身邊下屬嚇壞了,幾乎要驚動厲家秦家的老人。
可他卻連醫院都不肯去,第一時間回了厲公館。
她見到他,怒火越發上涌,他進門那一瞬,她直接把客廳里擺著的一只青花瓷瓶給砸的粉碎。
那是他最寶愛的擺件兒之一,也是厲家的老太爺留下來的愛物。
厲公館內的傭人當時都嚇的快瘋了,有人甚至干脆臉色慘白的跪了下來。
他的臉色也變了,原本還帶著柔和笑意的神色漸漸斂去。
靜微瞧著他這般模樣,心里忽然委屈無比,干脆理也不理,轉身上了樓。
客廳里是死一樣的寂靜。
不知多久,靜微聽到他上樓來的腳步聲,她干脆用被子蒙住自己,不肯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