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公館戒備森嚴,月色下恢宏迤邐。
授十字勛章的衛隊持槍而立,尖頂的城堡聳入深藍的夜幕,那一彎月牙就是它最美的點綴。
a國多少女人對厲慎珩趨之若鶩,可到最后,卻不過又黯然退場。
但靜微從來想的都是逃離。
逃離這一棟恢宏的金絲籠,逃離那個心狠手辣的紈绔二代厲慎珩。
她立在懸崖邊緣,劇烈的風將她的一頭長發吹的凌亂飛舞,她無處可去,只得眼睜睜看著那個男人,一步一步走來。
風將他短而銳利的頭發吹亂,無可挑剔的五官在夜色里展露清晰。
他笑起來曾是星輝落入眼中的璀璨,但此時,他望著她的眼瞳中,只有無邊無際的晦暗和沉寂。
“靜微。”
他喚她的名字,比寒風還要冷冽的寒意沁入心臟最深處,她整個人驀地顫了一下,卻仍是緩緩向后退了一步。
碎石滾落山崖,幾無聲息,風過耳,呼嘯凌厲,靜微終是用力咬緊了嘴唇:“厲慎珩,你放手吧,我不愛你,自始至終,我愛的人,只有宋業成一個。”
那人在她面前幾步外停住,菲薄孤傲的唇卻緩緩的挑了起來,他在笑,可那笑,卻忽地讓靜微心口劇痛。
厲慎珩緩緩揚起手,他手掌心里一樣東西被他擲出來,風力強勁,那小小吊墜堪堪落在靜微身前。
是三年前,他生日時,她敷衍他隨便在街市上買來的,她還記得價格,只要八十塊,連他一雙襪子都買不到,可他視若珍寶,日夜不曾離身。
但他現在親手丟棄了。
靜微忽然睜大雙瞳,淚意滾滾而落:“厲慎珩…”
“阮靜微,我成全你。”
他最后看她一眼,轉過身去,再未停留,回頭。
“這輩子,阮靜微,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靜微忽地從噩夢中驚醒,可眼皮卻好似有千萬斤重,怎樣都無法睜開。
胸口像是壓著巨大的石塊,她快要無法喘息了,夢靨再一次席卷而來,她重又陷入無邊無際的昏沉。
“靜微,靜微…”
年輕英俊的男人伏低了身子輕輕喚了幾聲,那躺在床上雙腮嫣紅,小腹高高隆起的女人,睡的極沉,毫無反應。
“她睡著了吧?”劉愛英推開臥室的門,探頭進來問了一聲。
宋業成點了點頭,目光中滑過一瞬的不忍,劉愛英閃身進來,看著兒子的表情,冷冷一笑:“你也別心疼,將來你平步青云了,什么女人沒有?你就要和虞政委家的千金訂婚了,難不成真要為了她和肚子里的這個孩子,把你到手的前程都毀了?”
宋業成蹙了眉不說話,目光復又落在阮靜微的臉上。
她生的美麗,性子柔弱,全心全意的愛慕著他,哪怕他就要娶親了,可她卻還是心甘情愿的跟著他。
男人對于這樣的女人,總會有幾分的憐惜,可劉愛英說的也對,他不能因為這一樁桃色事件,毀了自己的前程。
“別磨嘰了,她剛才雖吃了墮胎藥了,但這么大的孩子可不容易掉下來,我得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