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當然將這抹黠潔看在眼里。
見四爺還沒松開,官員討好地道:“大兄弟,大俠,我都答應你了,你可以松開我了吧,不然我怎么讓人回去傳話呢,你說是吧?”
“你答應的太快了。”
聞言,官員卻訕訕地道;“那是因為我被大俠感動到了,所以才答應你的。”
屁,還不是怕死,若音在心里這么想。
這時,四爺蹙眉,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若音和他相處這么久,不必商量,就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于是,她上前道:“爺,我想到一個好辦法,能讓他們乖乖的聽話。”
四爺看向她,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我這里呢,有幾枚毒藥,你給他們喂下去,此藥每兩個時辰就會發作一次,而這種藥是我研制的,解藥只有我有,要是他們敢不聽話,就會肝腸寸斷而死!”若音從袖袋取出一個小陶瓷瓶子。
她和四爺在微服私訪。
也正是因為微服私訪,才遇見這一幕。
否則要是明訪,指定今兒的事情就沒有,早就被那些狗官事先安排好,然后掩蓋過去了。
所以,四爺這時候要是表明身份,或者召地方官員。
那么對接下來的巡察就很不利。
大家都知道皇上在此地微服私訪,就會有所防備。
那么,這次的巡察和堅持就半途而廢了。
京城離這里還有很遠的路程。
讓朝廷派人來救援,顯然遠水救不了近火。
而這次出來,侍衛只三人。
雖說有暗衛,但暗衛也只六人。
畢竟是微服私訪,要是跟著一大批侍衛,肯定不方便,也容易引人注目,即便是在暗處。
可這幾個村莊有幾十上百戶人,就算把侍衛和暗衛都叫過來,人手也遠遠不夠。
洪水兇猛不等人,再拖下去,村子里會死更多的人。
所以,唯一的法子,就是逼這些官府立馬派遣支援。
但為了避免這些人表面一套,背面一套。
別放走了他們,就翻臉不認人,或者立馬派人來報復。
為此,她才故意使這一招的。
至于別的,她和四爺都不擔心。
晾這些人也不敢跟朝廷告狀。
畢竟她和四爺又不是搶劫殺人,而是逼他們救人。
且就算他們告了,她和四爺也不怕。
哼,這會救人最要緊。
剩下的賬,她和四爺再慢慢跟這些人算!
此刻,四爺接過若音手中的瓶子,從中取出一顆褐紅色的藥。
他的手也不再扼住官員的脖子,而是一把扼住其下頜。
二話不說,就將那藥丟進了對方的嗓子眼。
“咳咳。”官員想咳卻咳不出來。
他剛可是聽說了,會肝腸寸斷而死。
對付完這個,四爺將視線轉移到另外兩個官員身上。
這些官府人員不算多,七八個侍衛,三個官府官員,加起來也就十來個。
其余幾個見四爺視線轉移到他們身上,一個個地撒腿就跑。
有一個被四爺一個快步跟上。
剩下的,被那些村民給合力逮住了。
之前是因為那些侍衛太厲害,村民們不敢抵抗。
現在侍衛都慫了,這些狗官他們才不怕。
于是,四爺和若音挨個給喂了藥。
喂完了藥,四爺清冷地道:“限你們一個時辰內派一百人前來救援,否則后果自負。”
末了,他又加了句,“當然,如果你們想耍把戲,大可以試試。”
“可到處都在漲洪水,不少橋塌了,路也堵了,恐怕一個時辰不夠啊。”一個官員道。
“那是你們的事,你們自己都不想要命了,與我何關。”
語音剛落,那幾個人面面相覷,終是答應去請支援。
不等官府的人離開,四爺就把村民們聚集在一起,開了個救援大會。
“靠人不如靠己,在官府救援人員沒到前,先救一個是一個。”
“待會救人,以老人、孩子、孕婦為第一救援對象。”
“男人們把家里的腰舟都拿出來,跟著我一起救人。”
“女人們取火,煮食材,燒水”
“另外,誰家有牢固的長繩?”四爺問。
“我有,我是開船的,有那種帆船上的繩子,特別牢固。”
“好,你去取來。”
等到村民把牢固的長繩取來后,四爺就開始環顧四周的環境。
目前的情況是這樣的,村里的橋斷掉了。
大家在橋的這一面,而對面就是村莊,里面困住了許多的人。
而村莊后面是一座高山,山上的山洪不斷往村莊里瀉下。
照這樣下去,如果引發了泥石流,恐怕都不用救援,這個村莊的房屋和人,就都得葬送在這里。
若音見四爺忙得團團轉,她就在一旁靜靜地聽,靜靜地看著,偶爾參與討論,提幾個建議。
大約半柱香后,四爺就綁著腰舟,走近了湍急的水流當中。
見狀,若音喊了聲“爺”。
洪水已經沒到四爺腰間,聽見女人喊他,他回頭看了她一眼。
“爺當心點,我過去看看她們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助的。”若音道。
四爺朝她點頭,并淡淡的“嗯”了一聲,就義無反顧的深入努浪濤天的河道中央。
若音轉身,就和村里的女人們一起生火、燒水、煮食材。
因為這種情況下,除了救援,水和食物也極度重要。
本來她是很擔心四爺,剛剛也想勸他來著。
可當他對上那雙深邃而堅定的墨瞳,就把心里話咽下去了。
于四爺而言,這些老百姓都是他的子民。
正如他所說,父母官要像愛護子女一樣愛護百姓。
而他對他的子民,也是如此愛護,并擁有責任。
一個帝王,沒遇見這種事情還好。
若是遇見了,不可能裝作視而不見。
否則這次私訪的目的就達不成,也就白來了。
所以,她能做的,是盡量的不拖他的后腿,替他加油打氣,做他的賢內助。
一個時辰后,四爺就將牢固的繩子固定在斷橋兩岸。
然后,緊張的生死營救就開始了!
這下若音想不關注四爺都不行。
她看見四爺帶頭將腰舟綁在腰上,又在腰上綁了繩子,吊在兩岸之間的繩子上,一下就是渡到了河對面。
然后,他將對面房屋上的一個老爺爺扶了下來,用繩子把對方跟他緊緊綁在一起,再把腰上的繩子綁在兩岸之間的固定繩上。
完了他一手禁錮著老人的身體,一手抓著繩索。
整個人就那么面朝上橫著渡河。
強健有力的腿部肌肉在洪水中蹬了幾下,加快渡河的速度。
之前他是一個人,可現在是兩個人的重量。
當他帶著老人渡到河中央時,兩邊的繩子突然垂到了中間。
頓時,他的身子就墜到了泥漿一樣的洪水里,形成一個V形。
看到這一幕,若音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