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扶著柳嬤嬤的手,往外走,“叫車夫備車,回府!”
“是。”
不一會兒,若音就到了莊子門前。
她的面前,停著奴才為她備好的紅色馬車。
可她才準備抬腳上車,就聽李福康在耳旁欣喜地道:“福晉您看,那不是四爺的馬車么?”
若音頓了頓,順著李福康所指的方向一看。
當真瞧見一輛藏藍色的馬車,正往莊子駛來。
那馬車上有柳葉的銀色暗紋。
在太陽的照射下,正散發著綢緞般刺眼的光亮。
這輛車,她再熟悉不過了。
之前幾次,四爺來這兒時,是乘這輛馬車。
就是離開時,她送他到莊子前門,他也是乘的這輛馬車。
甚至,她還坐過這輛馬車。
確定這是四爺的馬車后,若音就冷冷地道:“待會你們幾個,都給我機靈點,要裝作......什么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聽到這話,柳嬤嬤幾個不解但又不敢說話。
“聽見沒!”若音沉聲道。
“是。”眾人終是連連應了。
柳嬤嬤想著待會要在四爺跟前裝模作樣。
扶著若音的手,就開始滲出微微細汗。
明明三月春風似水,她的額角卻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不多時,四爺的馬車,就在若音跟前停下。
然后,馬車周圍的侍衛和奴才下馬。
紛紛開始掀車簾,一窩蜂地簇擁著。
若音面上帶著甜笑,眸光溫柔地看著從馬車上下來的男人。
他穿著一貫的藏藍色錦袍,俊朗的面色有些凝重。
濃密的微微蹙著,似是有什么煩心事。
在看到她后,他的眼里明顯有些詫異。
并直接朝她走來。
“你怎么在這兒。”四爺走到她跟前停下,打量了她身后的馬車一眼,淡淡問:“你坐車去哪?”
若音將手放在腰間,意思意思行了個禮。
如今她肚子大了,蹲下有些不方便。
“爺都大半月沒來看人家了,還不許我想你,去府上看你啊。”她有些嗔怪地說。
“爺公事繁忙,抽不開身,這不看你來了么。”他扶起了她,掃了眼女人身邊,低垂著頭的奴才。
然后,那雙神秘深邃的墨瞳,直勾勾的盯著女人。
在她的面上、眼睛上看了許久,似乎在探究著什么。
若音被他看得心里發慌,只得笑道:“爺,外邊有些涼,咱進屋說話好不好。”
四爺收回了眼神,當真就抬腳,往莊子里走。
片刻后,兩人在若音的院子坐下。
巧風給四爺倒了茶,若音端著遞到了他的跟前,“請爺喝茶。”
四爺很給面子,輕輕抿了一口后,就放在一旁的桌幾上。
他環顧著屋里的環境,漫不經心地問:“在這住的可還習慣?”
“挺好的,這里空氣好。”若音的面上,一直帶著微微笑。
四爺將視線,落在女人的大肚子上,“之前在府上,馮太醫就說你三月要生產,如今應該快了,身子可有異樣?”
“暫時沒有什么太大的感覺,反正要生的時候,自然就會痛了。”若音說著說著,話鋒一轉:“屆時我就在這里坐月子,還跟以前一樣,叫我額娘過來陪我。”
說完,她朝四爺嫣然一笑。
四爺的面上僵了一下。
就連眉頭,都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生完后,回府上住也是一樣的,大不了爺從前院挑幾個麻利的奴才伺候你,就不必勞煩你額娘跑一趟了,她自個也是府上主母,有一大家子要管。”
若音一聽四爺這話,就知道這黑狐貍在忽悠她呢。
呵呵,她倒要看他打算瞞到什么時候。
“可我生完弘毅后,也是額娘陪著我,我才好過一點的。而且,我屆時生產了,她總歸是要來看我的吧,再說了,我心里也怪惦記她的。”
四爺是個擅長偽裝的男人。
他聽了若音的話后,面上表情不變。
只是心里在琢磨著繼續忽悠的法子。
可緊接著,若音又拋出了一句更為棘手的話提。
“對了,我也很久沒見到四哥了,他在蒙古怎么樣了,不是去年就說打了兩場勝仗,應該快回來了吧。”
她強忍著心里的不適,在他面前強顏歡笑地問著。
聽到這話,四爺從容地抬眼,看向面前的女人。
那雙神秘的墨瞳,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暗流涌動。
他在外頭,可以陰鷙難測,腹黑陰毒。
可在她面前,他不想騙她。
但更不想告訴她實情。
不過現在......他可以確定的是,她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男人薄唇輕啟,淡淡問:“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爺指的是什么?”若音兩手一攤,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樣子。
可那雙勾人的美眸,卻充滿了清冷。
既然聊到了這兒,她也不想演了。
四爺看出女人眼里不一樣的光彩,淡淡地道:“關于你四哥的事情。”
若音聽了后,嘴角勾起一抹嫵媚而自嘲的冷笑:“是啊,我最近是知道了一些事情,不過呢......還得多虧爺把我圈養在這里,原來滿城皆知的事情,我卻現在才知道。”
四爺:“......”
“我的哥哥,家族,成了別人茶余飯后后的笑談,而我,卻在這什么都不知道。”她的身子,劇烈的起伏著。
“你是怎么知道的。”四爺見不得她生氣的樣子。
他抬起手,將她放在她桌幾上的手緊緊握住,好穩定她的情緒。
隨即,他直問:“告訴爺,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告訴你的。”
“怎么,爺這是打算殺人滅口?倘若不是有人有意告訴我,爺打算瞞我到什么時候?”若音轉頭看向她,眼里的嘲諷意味明顯。
四爺起身,走到她跟前,一把拉起她,“爺不是有意要瞞你,你如今身懷六甲,馬上就要待產了,爺要是告訴了你,萬一你又小產了,或者出了問題怎么辦,嗯?”
他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
若音便由著他挑起下巴,直勾勾對視著他。
一時間,清澈明亮帶有怒火的美眸,對上了神秘深邃透著冰冷的墨瞳。
似乎有一種探究的磁場在兩人之間相互過招。
以及發亮的電光火石,在她們之間相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