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御只感覺心臟都被重重地撞了一下。
有一種酸楚和苦澀的情緒,就這么彌漫至心口,他低著,看著比自己矮上半個頭的女生,一雙漆黑的眼睛里不再聚著光華。
而是深不可測。
她好像對所有人都變得警惕了,她好像對所有人都沒那么相信了,她好像變了 “小謹。”
權御叫出這兩個字的時候,音色都有些不穩。
他好想抱抱她。
告訴她。
不論發生什么,他都在。
“我是。”
“我是。”
“誰都欺負不了你,代替不了你。”權御不要江山的第一任主宰,也不要那個擁有記憶冰冷無情的女皇,他只想要權謹。
只想她好好地。
好好地 女生偏歪著頭,看著對面那張熟悉不己的臉,他曾經是她最親近的人,最值得相信的人,她以為,只應該是她一個人的。
可是當她看到打魂臺那些畫像之后那種感覺,估計就是你是一個私生女,只能躲在角落里,去看父親正妻的女兒。
依附在他身邊,談笑風聲的場面。
一山不容二虎,一天下何容二宰。或許從那個秘密被拆穿開始,就注定了,有些結局真的改不了了。
“九叔。”
“我想。”權謹說到這里的時候,停頓了一下,她抬頭望著面前的男子,隔了幾秒才說“你再陪我看一次夕陽。”
“朝夕朝落的那種。”
就像她四五歲時一樣。
就像封疆芯片登陸進去的首頁背景一樣。
一個男子,牽著女孩的手,光線傾斜著照下,照出前面的路有一半光亮一半黑暗。男子伸出手,將女孩推入有光的那一段路。
他是她的九叔。
如果她要去照亮這個世界,那么,就由他,來照亮她。
“好。”
“九叔陪你去。”
“哪都行。”權御連忙壓下眼睛里模糊不清的感覺,他抽出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手掌懸落在權謹的面前,就這么懸空著。
直到;
那雙白凈纖長,只屬于權謹的手落在他的掌心。
他牽著,跟在封疆時候一樣,一步一步,朝著江山最高處的石廳而去。
“九皇叔?”
小七坐在一樓的大廳,呆萌地擦了擦眼睛“你要帶姐姐去哪兒啊?”
“看世界的光。”
那是小七聽過最觸動人心的五個字。
你可還記得,她是在巍國地震時,第一個站出來帶華國工作人員回家的人。
你可還記得,她是引令賽車部一舉獲勝的人。
她是全隊員的信仰,孤身一人,闖過荒島,救過一名的女孩。單槍匹馬,滅過全員,只為帶落難的戰士回家 權謹這一生,暖過不少人。
唯獨沒有人,暖過她。
“我還記得在封疆的時候,那時候你還小,當時我們也走在路上,遇上一批一國被滅,回不了家的人。”
“你當時跟我說,以后,封疆可以收留他們。”
“自那以后,封疆多了一批外來學員。你跟我說你喜歡自由,怎么現在不要了嗎?”權御一只手負在身后,一只手牽著權謹。
只聽到。
在他的身后方,緩緩地、淡淡地、好似輕風撫過響起一句話“我好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