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特警隊長再一次沒有辦法往下說,單手支著額頭,左手摸往口袋里,掏出一包國內價格不過五元的軟香煙,手有些的抖,拿著煙再去掏打火機時,“吧叭”聲打火機掉地。
沒有出聲的夏今淵身子彎下撿起打火機,拇指一滑,打火機的火苗竄,特警隊長哆嗦著手取出一根香煙,就著夏今淵打出來的火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連續的,狠狠的吸著,一口氣至今抽完三分之二。
北邊的特警都有幾個老煙民,之前一起作戰的第六支隊的特警隊長也抽,壓力大,有時候抽個根的確能緩緩壓力。
半個煙都快抽完,特警隊長眼神有些放空眺望遠處,“娃兒從出生到十個月,我那兄弟就見一面,就見一面…”
“娃兒不認識他爸,也不知道他爸干什么,長什么樣,娃兒的世界里沒有父親。我那兄弟最經常說的是,他最對不住自己的妻子、兒子。”
一根煙已抽完,特警隊長波動的情緒似乎有了一絲緩和,夏今淵才低聲開口,“家國倆難全,自古難題。我們都做好犧牲準備,可真要有戰友犧牲,堪心挖心割肉。”
“可,有些事總得有人去完成,完成的過程有人倒下再也沒有辦法起來去完成,活著的人不能停留,得繼續完成未完成的事,哪怕有一天自己也死了…”
“我面對過犧牲,親眼看到自己戰友死在自己懷里,那時候的日子全是熬過來。我得熬過來,我得挺住,我得為我死去的兄弟好好活著,繼續完成我們未完成的事業,把他肩負的責任接到自己肩上扛著一起走,便覺得我死去的兄弟從未離開,一直陪在身邊。”
“老趙,你現在得要好好熬著,要熬到自己扛過關去。兄弟犧牲了,可他未完成的路你得替他完成,你得替他走完,不能讓他白白犧牲,不能讓他的犧牲變得毫無意義。”
“兄弟死了,可他還活著我們每一人的心里。只要你記著他,帶著他未完成的事業一直走下去,你才能熬過去。”
夏今淵經歷說,說出來的話全說到特警隊長心坎里,說到特警隊長連連抹眼角,把還未流出來淚水提前擦干凈。
“你沒有說錯,我不能讓兩位兄弟的犧牲變得毫無意義,我得替他們把沒有走完的路繼續走下去才成。”
“這兩天我心里哪個難受勁,當真憋到自己都知道自己不對勁。有心想要回國找出殺害倆位兄弟的家伙,偏偏人在國內,無法歸國。有心無力的憋委,熬到我整宿整宿沒辦法入睡。”
“我們第四支隊每一年都有犧牲,我十八歲入伍到今年三十一歲,每一年我都要送走我的戰友,每一年都如此,每一年都如此…”
每一年都要經歷一場劫難,每一年都時刻面臨著犧牲,可常年奮戰一線的武警特警從未有過退怯,用自己的生命來保護國士平安。
流了鮮血,付出了生命,可他們從不曾后悔,依舊一往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