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她身邊的一名女兵輕地順著她后背,再度斯斯文文的開口,“劉媛,別太激動,有話好好說。相信傅慧會給我們一個交待。我們已經困了六個多小時,也沒有人過來救我們,估計再過幾個小時我們也就差不多掛了,掛之前咱們好好說話,咱不激動。”
“傅慧,有話咱們好好說清楚吧。大家都是一個部門的戰友,處事都有一年兩年了,既然我們都會掛,你不如給我們一個痛快,如何?”斯文說話的女兵最后一句說得非常絕望,讓傅慧狠狠地打了一個冷顫。
女兵說話雖然極斯斯文文,但從字面上便能聽出來這可不是一個毫無主見的女兵。
傅慧被戰友們你一言,我一語逼到臉色慘白慘白,雖然她看不清楚近在咫尺的戰友是何表情,可她能感覺到她們的眼神都充滿了怒火,正主沒有在這里,她們便把怒火轉移到她這兒來了,磕巴到牙齒打顫的她終于開口了,“我說,我說…”
說就說吧,反正以后都沒有說的機會了!
心里已經絕望的傅慧一口氣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說出來,可她知道的也不多,還不夠五句話便能全部交待清楚。
盡管只有廖廖幾句,也足讓另外六名女兵恨到后牙槽咬得“咯咯”響了。
文工團一共坐了兩輛車,這七名女兵同二名陪同上來的三十里營地士兵、兩名非文工團的年輕男子同乘一輛車。
還有兩名女兵以及兩名男兵則陪著領導坐在另一輛車上。
出事的就是有領導坐著的車,大雪崩塌下來之前駕駛員發現了異常,反應極快的他在危機時刻迅速向藏線內側打死方向盤,想著直接沖進環抱路內躲過一劫。
可大雪沖下來的速度太快,快到駕駛員雖然做出了最正確的拯救辦法,整個車廂還是被大雪沖出懸崖。
如今車廂懸掛,全靠剎緊剎車留在藏線上面的車頭撐著。
沒有人能知道車頭還能支撐多久,更不知道是否還會有雪崩降臨。
“套緊實點,前輪后面再放塊石頭抵住。”三十里營房的老兵非常鎮定的說著,對一名長身挺拔,眉目極其清雅的男子樂觀道:“沒事,只要把車里的人救出來我們靠車里的物資可以熬上最少四天!”
“麻扎兵站這會兒肯定想辦法來救我們,估計這場雪崩范圍大,藏線都被封死,他們需要一點時間才能找到我們這里來。所以,別害怕,我們不會有事。”
雪崩對在疆地西北呆了近十年的老兵來說是很常見的事,而這次沖出來的積雪威力不算很大,沒有把整輛車直接沖到懸崖下面。
車上物資齊,有大衣,有食物,還有水果…只要有這些便能熬下去。若是順利的話,最遲明天可以等到救援。
同兩名兵站士兵一起將繩索把兩個前輪綁死的男子站起身,朝安慰自己的老兵微微地笑著,“之前確實有所害怕,現在平靜多了。再來有吃的,有取暖的,再把車里的所有人都救出來,就等著救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