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眠,第二日一早,葉凌月和六尾神鼬、龐骨等人已經經過密道,到了匠矮人部落的外圍,一處距離部落約一里路的小樹林里。
小樹林的樹木比較密集,周圍有各種怪石,除非從高處俯視,否則很難發現里面躲藏了人。
“古應龍手下還有七八只古獸,它們都棲息在部落里,它們也非常的兇殘,已經吃了好些矮人族人了。”
龐骨說起來,就是滿臉的義憤填膺。
“九當凌絕崖陷落后,天道就沒有出現過,這也是怪事,難道真相是外界傳聞的,天道已經虛弱到難以掌管昆侖舊址的地步?”
六尾神鼬王也詫異道。
葉凌月想到了陽泉神殿里的云靈。
云靈這幾日的情況,不知好壞。
大部分時候,它都在昏睡。
看樣子,上一次幫助她融合那一顆混沌珠消耗不少。
如果它真的是天道…從它的情況看,怕也是不樂觀。
倒是小無極,這幾日在融合體內的那一顆“皇珠”時,效果顯著。
他已經可以逐漸變回自己的形貌了,只是還不大穩定。
大概還需要兩三天的時間,他就可以穩定自己的形貌,可以離開陽泉神殿了。
“天道的存在,對于老山區同樣也有震懾作用?”
葉凌月詢問一人一鼠。
“大部分時候,天道是不管轄老山區的。不過如果我們進入了百城廢墟那一帶區域,也得守那邊的規矩。”
龐骨回憶道。
不過他們的族長們都是有族訓在前,說是不能和天道起沖突。
“不過他的確是虛弱了,你看那群守墓人就知道了。我之所以答應和你們合作,也是考慮到,那群守墓人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六尾神鼬王唏噓不已。
那些守墓人們眼下還在驅趕念師,可以不久之后,很可能會進入老山區分而治之。
老山區內部如今也不太平,這讓六尾神鼬王感到憂心忡忡。
嗖嗖嗖,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葉凌月一驚。
就見一個個頭小小的矮人從低矮的灌木叢里探出了腦袋來。
“龐骨大人,又有一封信送來了。那人還未走,說是想要見下族長。”
葉凌月心頭一震,快步上前。
“是鏡子叔叔的信,我跟他走一趟,你們都留在這里,留意著古應龍那邊的動靜。沒有我的指示前,不可輕舉妄動。”
葉凌月說罷,就朝著小樹林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去。
她腳步有些倉促。
多少年了。
從那一次,她見過鏡子叔叔后,百年時間,彈指就過。
她都未曾見到姬如墨。
在層次不齊的樹木間,葉凌月看到了一個高瘦的背影。
姬如墨臉色有些灰敗,已經一天了,那個男人還是未曾使用召喚陣。
他一日不繪制召喚陣,云笙就一日不能離開天裂。
他實在不放心,云笙一人留在那。
身后,是有些急促的腳步聲。
那聲音,不是匠矮人。
姬如墨從擔憂的情緒中,立刻回過神來。
“誰!”
姬如墨俊逸的臉上,浮起了一抹戾色。
身后,草叢動了動,一名女子走了出來。
女子的衣衫有些凌亂,她一臉急切,忘了過來。
看到姬如墨的一瞬,她的神情凝固住了。
姬如墨微微蹙眉,不知來者是友是敵。
“鏡子叔叔。”
女子帶著幾分哽咽的聲音,飄入耳中。
姬如墨身軀一震,瞳不由縮了縮。
他有些難以置信,望向了女子。
上天入地,喊他如墨的人有,喊他佛陀大人的也有,可唯獨喊他鏡子叔叔的,唯有一人也。
“月…月兒…”
姬如墨的眼中,警惕之色迅速消融,相反泛起了一層溫柔的漣漪。
沒有質疑為何女子的容貌發生了變化。
也沒有半點猶豫,姬如墨摟住了葉凌月,聲音里帶著濃濃的關愛。
“月兒,真是月兒。叔叔不是在做夢吧,你怎么會在這里?你怎么就進來了,你不該來。”
姬如墨眼中,他的月兒,永遠是那個蹣跚學步,跟著他一步一畫學寫字的小姑娘。
“鏡子叔叔,我早就進來了。我得知娘親和你在這里,我就進來了。小無極告訴我,你和娘親都在天裂里,我心中掛念著你們,卻無能為力。”
葉凌月哽咽著。
進入昆侖舊址那么久,娘親和鏡子叔叔的噩耗一直壓在她心頭。
直到見到鏡子叔叔這一刻,她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氣。
也只有在看著自己長大的姬如墨的面前,她才會流露出一小孩子的情緒的那一面。
她將自己成了光明領的“葉凌月”,重新活了過來的事,言簡意賅說了,至于混沌珠的事,她也無暇細說,只是說自己進入了女皇宮內,有所斬獲。
“傻孩子,你不該來,我和你娘沒事。小無極…是那個熊孩子吧?他倒是命大。”
姬如墨又是感慨,又是無奈。
云笙和葉凌月母女倆的性子如出一轍,一旦做了決定,旁人也無法左右。
“那你也不該來老山區,這一帶,已經變天了。”
說到老山區,姬如墨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可百城廢墟也早就變天了,九當凌絕崖被紅月信徒攻陷了。以藏山君為首的守墓人們開始各自為王,如今都在驅趕念師們。”
葉凌月苦笑道。
姬如墨在天裂里呆了太久,對于百城廢墟的事情毫不知情。
姬如墨一聽,也怔住了。
不過是幾個月的功夫,百城廢墟里竟然鬧到了這個田地。
“天道真的氣數將盡…這下子可就麻煩了。老山區里,也要變天了。你可知,老山區的中部區域出現了一座神秘的山城。”
姬如墨苦笑道。
過去的一天兩夜里,姬如墨和那些被召喚出來的石雕活人都在附近一帶巡邏。
他們沒法子離開老山區,不過卻能進入老山區深入一些的區域。
其中,就有之前六尾神鼬和匠矮人們提起過的老山區的中部區域。
“那一帶,你也曾踏足過?”
葉凌月一掃早前的感傷情緒。
“我只是在外圍,有兩個活化的石雕進去了,就不曾出來過。”
姬如墨面色凝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