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燈又熄滅了幾盞,伴隨著燈滅,所有人都明白,夏侯頎失敗了。
用真龍之魂,并不能引出冥棺。
“夏侯頎,你還是死心吧。冥棺又不蠢,沒有足夠的誘惑,又怎么會出體。你就等著冥棺破體,魂飛魄散吧。”
青妃得意道。
冥棺就好比一頭難纏的小獸,在了關鍵時刻,權衡利弊之后,果斷發棄了真龍之魂。
畢竟只剩半刻鐘不到,冥棺就會破體,屆時吞噬了真龍之體后,再吞噬真龍之魂,豈非是更加兩全其美。
“到時候,你也好,葉凌月也罷,還有這里所有的人,都要死!”
青妃目露恨色,掃了眾人一眼。
“糟糕,沒想到,那冥棺比想象的還要聰明。”
葉凌月也沒料到,在使出了殺手锏,用夏侯頎的真龍之魂做誘餌后,計劃依舊是失敗了。
夏侯頎的眼眸暗了暗,看著自己的肉身。
“抱歉,我還是失敗了。”
這一聲抱歉,滿是無力和不甘。
“頎兒,你快走。凌月,你帶著頎兒的魂魄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太后眼看夏侯頎的計劃失敗,上前懇求道。
“母后,你不要再為難凌月了。我的魂魄離體已經六天六夜,只有一天一夜的時間,只要時間一過,我的魂魄就會魂飛魄散。孩兒不孝,寧可在這里陪伴母后和大夏的子民們。”
夏侯頎語氣沉重地說道。
他不愿意,再拖累任何人了。
“難道就真的沒有其他法子了?”
在場所有人的心中,都重復著這句話。
可是他們也全都毫無法子。
“連真龍之魂都無效嘛…”
葉凌月凝視著哭泣不止的太后和一臉頹然的夏侯頎,眉頭越擰越緊。
她的腦海中,反復都是夏侯克在秘史中所說的話。
真龍之體,真龍之魂…葉凌月眼眸深了深。
忽然間,葉凌月大步向前,走入了佛燈之中。
此時葉凌月和夏侯頎一起并肩立在了佛燈之中。
三十六盞佛燈,已經熄滅了十一盞,余下的二十五盞佛燈,也是或明或暗,看上去隨時都要熄滅。
“老和尚,你是否還有余力念經?”
葉凌月目光如炬,看向了南十四。
南十四一愣,半晌,才明白過來,葉凌月正和自己說話。
“葉小…葉施主,你何出此言,誦經,老衲自是會的。”
“我讓你再念一次法華經。”
葉凌月堅定地說道。
“可是凌月,我的魂魄不能引出冥棺。”
夏侯頎也不明白,為何葉凌月還要再浪費心力和時間。
有這個功夫,還不如早一步離開夏都。
“你的魂魄不夠引出冥棺,所以我才要和你一起引出冥棺。一縷真龍之魂不夠,那神帝之魂,神帝之體,可夠?”
葉凌月目光一沉,說話之時,看向了一旁靜立著不懂的夏侯頎的肉身。
秘史中也曾說過,冥棺喜歡的,乃是罕見的魂魄和肉身。
夏侯頎之所以能夠召出冥棺,乃是因為他是真龍天子的緣故。
除了真龍之體,更加高級的肉身和魂魄,同樣也能引出冥棺。
放眼整個人界,比真龍之體還要高貴的存在,可說是絕跡了。
可葉凌月在就不同了。
葉凌月是何人,她是月華帝姬,神界的三大神帝之一。
不僅如此,她還擁有玄陰之血,是玄陰天女。
“吾以女帝之軀,玄陰做餌,不信引不出冥棺。”
葉凌月說罷,手一拂。
她的指尖,灰色的混沌佛蓮火驟然而生。
手一揚,灰火“噗噗”數聲,落到了佛燈之上。
已經熄滅了的佛燈,再度燃燒起來。
那燈光之下,葉凌月那張“平凡”的臉,別映照的熠熠生輝,一股驚人的氣勢,噴薄而出。
好一個女帝之軀,玄陰做餌!
這就是月華帝姬!
在場眾人,無比被葉凌月這一時的氣勢所攝。
“阿彌陀佛,女帝好氣魄,老衲甘拜下風。”
南十四眼底,卻是多了幾份崇敬之意。
葉凌月成名之后,還未曾與南十四打過交道。
老和尚對其的印象,更多的是建立在佛宗的一些傳聞中。
光沖著那一位,為其舍棄佛緣,墮入紅塵,南十四對葉凌月最初的印象并不算好。
可今日一見,姑且不論其他,光是憑著葉凌月打著一份氣魄,就已經是超凡脫俗。
南十四沖著無怒和尚點了點頭,無怒和尚心領神會,與南十四一道,開始念經。
卻聽得經文裊裊,猶如空谷來音,又如天籟傳聲。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與大比丘眾萬二千人俱,皆是阿羅漢,諸漏已盡…
法華經文一出,佛燈光華更亮。
置身在佛燈之中,葉凌月和夏侯頎頓覺如沐浴在暖陽之下。
已然沉寂的夏侯頎的肉身,也在悄然發生了變化。
夏侯頎的胸膛,劇烈起伏不定。
他的身子,不斷顫抖著。
漸漸的,光潔無物的皮膚上,就如龜裂般,生出了一條條細長的紋路。
那些紋路,盤錯在一起,錯綜復雜。
那是冥紋…尤其是在夏侯頎的印堂區域,冥紋尤其的多。
葉凌月看到這一幕,眼眸閃了閃。
“滋滋滋”
這時,夏侯頎的肉身驟然睜開了眼。
只是他的眼中,空洞無物,就連眼白都呈現出一片幽黑色。
他的喉結動了動,咽喉里發出了一陣猶如蛇鳴般的聲響。
“血…”
他望著葉凌月,雙手下意識揮動著,仿佛看到了最美味可口的獵物,隨時都要撲上前去。
正如葉凌月預料的那樣,她的血肉,對冥棺的誘惑,遠超過了夏侯頎的真龍之魂。
可他才晃動著走了幾步,到了三十六盞佛燈之前,碰觸到佛燈的光芒之后,就如被燙到了般,發出了一陣慘呼聲,身子搖搖晃晃,又往后退了幾步。
“頎兒!”
太后見了,驚呼著想要上前,卻別身旁的宮女侍衛攔下了。
“母后,那不是孩兒,那是被冥棺控制的傀儡。”
夏侯頎見狀,半憂半喜。
喜的是,冥棺總算是有了反應,憂的是,冥棺控制了他的肉身,遲遲不肯出體,距離冥棺破體只有最后一點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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