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距離較近的緣故,葉凌月和血遲最早趕回了冬彌家的天工帳篷。
因為鄰近清晨的緣故,暴風雪比起午夜前后已經消停了很多。
冬彌家的天工營帳還在那里靜靜矗立著,昏黃的燈光在雪夜里看著很是顯眼。
血遲快行了幾步,忽是腳下頓住了。
他鼻子微微一動。
“血的味道,大量的血。”
身為嗜血魔君,血遲對于血的敏感度,比魔獸還要強。
“遲了。”
葉凌月的眼眸暗了暗,兩人一起站定在天工帳篷前。
“我先進去。”
血遲抬腳先走了進去。
這一進去,就連血遲這樣的嗜血之人,也一下子變了臉色。
“女神,你先不要進去。我怕污了你的眼。”
血遲聲音沉了沉,身后,冬彌君悟等人已經隨后趕了上來。
“發生了什么事?讓開。”
冬彌君悟見天工帳篷外一個巡邏的都沒有,已經意識到了不對。
他一把推開了血遲,這一次,血遲沒有反擊。
帳篷內,是怎樣的一幅場景。
尉遲青只是往里面掃了一眼,身子也是微微一震,他轉瞬就往尉遲家的天工營帳奔去。
風雪兜進了冬彌家的天工營帳里,葉凌月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里面一個活人都沒有,到處都是斷臂殘肢,零碎的臟腑滿地,大量的鮮血高高濺起,整個天工帳篷,就像是一個屠宰場。
“二弟,四妹…”
堂堂七尺男兒的冬彌君悟,看到了這一幕,膝蓋不禁打起了顫。
他難以相信眼前的一幕,顫巍巍走上前去。
“不可能,到底是誰殺了你們!我一定要替你們報仇!”
冬彌君悟跪倒在一顆頭顱旁,抱著那顆頭顱嚎哭了起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才離開多久,就成了這副模樣。
“殺人的是冬彌琴香。”
身后,葉凌月說道。
“不可能,琴香怎么會殺人!”
冬彌君悟雙眼猩紅。
“她若是真的是以前的冬彌琴香,自然不會。但她被天獸控制了,她殺人后,特意將現場弄得血腥無比,還特意毀了容,到處都是斷肢殘骸,可仔細拼湊,會發現,女子的尸體少一具。”
葉凌月分析道。
她并不喜歡如此血腥的場面,可是她還是第一時間,篩選出了幾具女尸。
冬彌君悟一看,的確是少了一具尸體。
“那你怎么就能斷定是琴香?”
冬彌君悟還有幾分不信。
他寧可相信琴香是逃脫了,或者是被掠走了。
“我早前以為律少爺才是被天獸控制的那一人,可后來回想,律少爺的死狀很是凄慘,顯然下手之人很是厭惡他,還刻意偽裝成血遲下的手。甚至于,我認為,尉遲家的人也…”
葉凌月還未說完,早前隨尉遲青離開的血遲又折返回來了。
“尉遲家?”
葉凌月追問道。
“死了,一個活口不留。”
血遲聲音低沉,雖然他不算是尉遲家的人,可在尉遲青那蹭吃蹭住了那么久,心底還是有虧欠之感的。
尉遲青此行出來,帶了二三十人,其中有十幾名尉軍的人,可無一例外,都死了,而且死狀極慘。
“那些人的死法和這里的一樣,用的是…冬彌家的武學。應該是一個人下的手。我們趕回去的及時,發現了對方的行蹤,那人就是冬彌琴香。”
血遲說罷,看了眼冬彌君悟。
虧了葉凌月反應及時,只可惜,還是遲了,但尉遲青和血遲趕回去的時候,對方剛殺了最后一名尉軍。
“真是琴香,她怎么會…”
冬彌君悟一時之間,還沒發自接受這個現實。
“我們奇怪的是,為何早前張家或者是墨家的受控者在殺了自己人之后,都死了,唯獨冬彌琴香沒有死。”
半晌之后,尉遲青也到了冬彌家的營帳。
不過是一夜之間,兩家都遭遇了如此變故,兩位少族長沉默了片刻后,還是尉遲青先開了口。
“我也不明白,光從實力,琴香未必比其他人強,她平日只怕連尉軍的人都打不過。可能,真的是像葉小姐說的那樣,她被天獸控制了,才會一反常態。”
冬彌君悟嘆道。
“她應該不僅僅是被天獸控制那么簡單,早前我留意過她,她應該是被附體了。”
葉凌月開口說道。
從張、墨兩家的情況看,獸首魔紋是天獸控制人的法子之一。
但是受控者在被控制后沒多久,獸首魔紋就會開始瘋狂吞噬被控者體內的魔力和精血,不消幾日,那人就會異魔之心破碎而亡。
天獸的這一做法,可謂是極其狠毒。
新的獸首魔紋若是沒有被處理干凈,就會重新攻占一名新的宿主,將其控制。
早前墨圖心臟上的魔紋,就險些控制了墨長空。
那獸首魔紋最可怕的是,很難消除,也就唯獨葉凌月身懷的佛火對其有直接的殺傷力。
冬彌琴香只是一介女流,她被獸首魔紋控制后,只是殺了冬彌律和幾名在附近埋伏的尉軍。
她一直蟄伏著,等到實力最強的尉遲青和冬彌君悟離開后,這才出手殺人。
如果不是葉凌月中途折返,沒有人會發現,行兇者竟是她。
“附體?那么說,天獸就是琴香?它居然一直就藏在我們是身旁!”
冬彌君悟沒想到結果竟是如此。
“這些也只是我的推斷,至于真相如何,還要先找到冬彌琴香。”
葉凌月只能根據小烏丫給的線索,推斷出這些接過來。
詛咒之原的這一頭天獸,它是雌性,一般而言,它喜歡吸食強壯的男人的精血,而附身的話,則是會選擇女人。
也不知該說冬彌琴香倒霉還是幸運,她剛好被選中了附體,所以她才會僥幸逃過一死。
在殺了冬彌和尉遲家的兩幫人馬后,冬彌琴香或者說是天獸以極快的身法逃避開了尉遲青等人的追蹤。
“她”一路遁逃了詛咒之原的最深處。
“該死,是誰撞破了我的計謀。”
“冬彌琴香”確定了身后沒有人追蹤之后,惡狠狠地唾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