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散去時，一位傳奇存在也不復存在。
這讓剛剛成為真神的江辰心中有很多感觸。
不過，容不得他多想。
蚩尤一死，深淵發生變化。
本來這是一片縱向空間，由上到下。
短時間內，這片空間重構，無法再感受到巖壁。
因為黑暗，江辰不知道變化成什么樣子。
突然，仿佛是一盞燈點燃，有赤紅色光芒揮灑下來。
江辰發現自己早已經不在深淵。
一片寸草不生的平地。
一馬平川，地面成一條直線，沒有高低起伏。
纏在他身上的樹枝收了回去。
輪回樹來到他身邊，“這里就是輪回路。”
“沒有奈何橋的嗎？”江辰問道。
“那些都是地府建出來的，早被推平。”
輪回樹很難得的用上嚴肅語氣，“輪回六道，沒有規律，一切都是隨機。”
“不管是神，還是仙，又或是魔，轉世輪回，可能成為一條狗，一只豬，一頭牛。”
“這是宿命的安排，無奈何生靈越來越強，妄圖改變一切。”
“佛門奪下陰間，建立起奈何橋，閻王殿，根據死人生平經歷，審判下一世。”
“以此，來建立神權，影響世間，使得擁有越來越多的信徒。”
它在這里很久了，所以看得很透。
江辰點了點頭。
如果說陰間掌管死人，那么仙界就是活人。
“掌握神權的神，才是真神！”
忽然，江辰環顧四周，有些奇怪。
這里是轉世輪回的地方，為什么沒有鬼魂？
輪回樹明白他的心思，什么也沒說，兩片葉子飄落過去。
“把葉子放在眼睛上。”
江辰聽從它的示意。
葉子貼在眼睛上，隨著一陣清冷的寒意，仿佛是有什么東西被打通。
他做好準備，拿開葉子。
盡管有心理準備，可還是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
成千上萬的鬼！
各種各樣的鬼物！
原本空空蕩蕩的平地顯得無比擁擠。
鬼大多都以人形為主，但也有著飛禽走獸。
江辰還看到一頭遠古巨象，堪比一座大山。
“啊啊！這里是哪？好可怕啊！”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要回去！”
“死？不，我不可能死，我是神尊，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朕乃九五之尊，愛民如子，仁厚慈悲，更是一心向佛，為何落得下地獄下場？本皇不該是去往極樂世界嗎？”
無數鬼物的嚎叫聲傳來。
大多數鬼都很不甘心，也有的神情麻木，像是被無形鎖鏈押著往前走。
不管如何，這些鬼都無法控制自己，不由自主向前。
宛如河流上的落葉，隨波逐流，走向終點。
“你看。”
輪回樹突然示意江辰看向天空。
江辰抬眼一看，表情一變。
他看到一頭龍。
一頭金黃色的巨龍！
“我是龍！龍神！我將永垂不朽，與天地同壽！”
巨龍已經死了，但是它不甘心輪回，掙脫束縛，要逃出輪回路。
可是，巨龍剛剛飛到空中，赤紅色的天空裂開一道縫。
無數道神雷落下，轟擊在巨龍身上，直接讓其魂飛魄散。
巨龍的叫囂還回蕩著耳邊，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江辰看得入迷。
不過，他很快發現一件事。
“這里的鬼不僅僅是來自玄黃星河？”
他問道。
比如說剛才那頭龍，他就很陌生。
他一開始認為是來自仙界的龍，可是，他又看到其他鬼物奇形怪狀，是他從未見過的族類。
“聰明，所有星河的陰間都是相通的，死掉的人會隨機出現在各個陰間。”
輪回樹笑道：“不然的話，來自其他星河的圣子神子，都來這里轉世投胎，成為外面某個默默無名的少爺嗎？”
“我還以為他們是想投胎到仙界去。”
江辰真的是大開眼界，也明白為何那么多人來要來這邊。
掌握一處陰間，相當于一個皇朝得到無數座城池。
“走吧。”
輪回樹拉著他在鬼物中快步而過。
他們沒有死，不受到輪回路的影響，可以自由移動。
“一棵樹？樹死掉也會轉世投胎？”
有意思的是，一些鬼看到輪回樹，大感有趣。
“樹怎么了？你歧視樹啊？”
輪回樹沒好氣道。
“你們是想要干什么？”
也有鬼對這一人一樹的組合感到好奇。
別說輪回樹，就連江辰都是不厭其煩。
好在，往前走出一長段距離后，江辰發現這些鬼變得冷靜。
又或者是，一個個變得癡呆，眼神空洞。
“忘情水。”
江辰馬上想到他們的記憶被洗掉。
可是，他沒見過這些鬼喝過。
“所有投胎的鬼都會直接洗空記憶，因為輪回路的特性使然。”
“但是，地府中有一名奇女子，從輪回路中悟得秩序和法則，制造出忘情水。”輪回樹說道。
“孟婆嗎？”
“嘿，她可一點都不老。”
聽這話，輪回樹是見過。
“既然每個鬼都會自己被清洗記憶，為何還要有忘情水？”江辰不解道。
這豈不是多此一舉？
“嘿嘿，當然是為了讓一些特殊的鬼保留記憶啊。”
輪回樹說出一件驚人的事情。
“什么？讓人忘記一切的忘情水其實是為保存記憶？”江辰真的驚訝了。
“不然呢？那么多的鬼，孟婆一個人能喂得過來？”
“為什么要這樣做？”江辰還是不太理解。
輪回樹說道：“曾經有一位信道的帝皇，每日煉丹，妄圖長生不死，飛升仙界，結果嘛，自然不用多說。”
“帝皇死后來到陰間，十大閻王親自接見，沒人知道說了些什么，但在最后，帝皇得到一碗忘情水，又投胎到新的王室。”
“他又一次繼承皇位，統領一國之后，廣建寺廟，全國信佛，和尚更是不用服兵役，不用耕田，每天坐在寺廟念念經，擁有良田無數，每年收稅就能享受安逸舒服的日子。”
它沒有明說，不過以江辰的聰明，聽明白這個故事的意思。
“難怪那么多人打破腦袋想要神權。”
江辰感嘆道。
掌握真正的神權，那真的是為所欲為。
“信我者，得永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