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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請你們盡情的表演(三)

  “我不愿意見王經倫,”蔡少霞果然有些生氣了:“是不是留縣的人都覺得我和他有關系?”

  “我和他有關,也是工作,當時你也看到了,他要從銀行貸款,認為我能喝酒,結果我就成了他工作中迎來送往的酒罐子。這對我是極大的侮辱。”

  “他對我是有想法,我一點不避諱,可是,”蔡少霞一字一頓的說:“他對我有想法難道我就要對他有想法去順從?”

  “那時候他去哪都將我帶著,弄的我處不成對象,結了婚也匆匆的又離了婚。你說,我為什么最后要舍棄了縣里的工作離開?”

  “那就是因為我受不了王經倫這個人。”

  蔡少霞大眼盯著平安:“我最討厭一個男人做事優柔寡斷,喜歡又不敢表白,做事曲里拐彎的不利索。難道你以為所有的男女之間只要產生了感情,就會睡在一起?”

  蔡少霞倒是義正詞嚴了起來,平安幾乎覺得自己要被蔡少霞給打動,他笑笑說:“他做事優柔寡斷?你能明白他喜歡你怎么能說他不敢表白?我不認為一個男人直接對一個女人說愛才是愛,有時候情感還是需要潤物細無聲的,含蓄不好?”

  平安在顧左右而言其他。蔡少霞正要說話,平安的手機響了起來,她很識趣的閉了嘴。

  平安一看來電,并不認識這個號碼,不過此時如果是認識的人來電,平安倒是不打算接了,因為熟人之間說話難免會泄露一點什么讓蔡少霞聽到,他又不好直接讓蔡少霞出去回避。

  讓蔡少霞覺得自己對她坦誠,但是自己其實對她非常防衛,從而更加非常地接近蔡少霞看她表演,這就是平安的想法。

  因此平安接了電話,里面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請問是平縣長嗎?”

  平安答應了一聲,那邊說:“你能不能幫幫我?”

  “你是?”

  “這些人天天晚上都來騷擾我,說不答應他們,就要強奸我,將我毀容了賣到深山老林里給老光棍當老婆。”

  話筒那邊的女人很是不冷靜,她說了一會,才自我介紹:“我是那個希望你想要幫助別人的時候永遠都在期待幫助的人。”

  這女的到底是誰呀?平安仍舊的稀里糊涂。

  “我叫韓月英,我還有兩個妹妹,一個叫韓月娥,一個叫韓月辛。你給我留的電話,說有事可以找你的,我就看看,你是不是只有在過年的時候,才會關心饑寒交迫的人。”

  “是你?”平安猛地就想起來了,這女的就是當時帶著兩個妹妹來縣里,要求為她的父親求情的那個女孩子。

  “你說,找我做什么?”

  韓月英說,她現在在縣里的百貨樓上班,有個叫白彪的流氓看上了她,天天去糾纏,搞的她不能工作賺錢養家。

  這個白彪非要和韓月英處朋友,晚上帶著一群人去敲韓月英宿舍的門,給里面塞錢還塞男女性方面的用品,揚言他彪哥看上的女人,從沒有失手過。

  “白彪在縣里開了娛樂廳還有麻將館,身上紋了青龍白虎,手下有一幫人。他說今晚要是我不陪他,就一把火將我們宿舍給燒了。本來我的宿舍里還同住幾個女的,都被嚇跑了。”

  “你一定會說我怎么不報警?我可以給你說我報了,而且不止一次,可是他們來怎么說?說沒造成傷害后果,什么事都沒有,反問我瞎報什么警?還問我怎么認識白彪和白彪那種人處對象?我說我沒有和白彪處對象,他們說那留縣這么多女的白彪怎么不找別人就找我?”

  “你說,這事你管不管?”

  “你們是不是非要再搞出一樁砍頭殺人的事件,法律的正義才會降臨將我給抓起來判個無期徒刑?”

  “要是這樣,你會看到的!我已經將刀準備好了,白彪今晚要是敢來,來一個我戳一個,來兩個我砍一雙!”

  “我之所以給你打電話,是對你還有著一些信任,覺得你做人還有良心!但是我也做好了你不被信任的后果。我給妹妹們寫了信,等我今晚殺了人她們就知道了,當然,我不怕現在就告訴你,里面有一句就是,當今后再看到有人過年去家里送什么溫暖的時候,一定將屎和尿潑到這些無恥虛偽人的身上!”

  “如果今晚過后,我被判死刑或者無期徒刑,我會在監牢里祝你前程似錦,平步青云!”

  韓月英說完掛了電話,將電話的忙音留給了平安。

  韓月英性格倔強,當年給平安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她是不會給自己打電話的。

  事實上這幾年來,今天的確是韓月英第一次給自己打電話。

  平安想起了韓月英幾年前在她家那破敗的屋子里對自己說的那些話,這都幾年了,那些話至今還像是錐子一樣扎著平安的心。

  ——我們需要的幫助不是這個時候。

  蔡少霞不知道是誰給平安打的電話,不過見平安一直沉默,她也不吭聲。

  等了一會,平安笑著說:“行,你說的我都了解了,我會關注的。”

  平安這就是在送客了,蔡少霞知道今天不會有結果,再說就在平安的辦公室,還能給他說什么呢?

  蔡少霞走了,平安已經想好,他給縣公安局局長李耀賢打了電話,請李耀賢十分鐘內,到自己的辦公室來。

  有些地方的公安局長由政法高官兼任,但留縣還不是。

  “李局,知道縣里有個叫白彪的人不知道?”

  李耀賢方臉細目眉濃,進來見平安也不讓自己坐下,站直了說:“平縣長,知道,這人就是個小痞子。”

  “小痞子?我還以這是個很大的人物。”

  “平縣長,這個白彪,個頭不到一米七,也就一百斤,大風一吹,就沒影了,哪算是什么大人物。”李耀賢說著嘴角帶了笑,想緩和一下氣氛。

  “哦,那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怎么會在縣里那么的猖獗?請坐…”平安讓李耀賢坐下,說:“亓書ji給我說了多少次了,說一個地方的治安形勢不好,這個地方的經濟肯定搞不上去。你覺得,咱們縣經濟形勢,是好,還是不好?”

  李耀賢的脊背上登時就出了汗。

  平安的話,讓李耀賢怎么回答呢?如果說經濟好,他要問那么治安形勢干嘛不好,如果說不好,他要是問為什么不好,那怎么辦?

  關鍵是平安還抬出了亓明遠。

  李耀賢干脆的說:“請指示!”

  “明遠書記對我說了幾次,要在留縣進行一次徹底的打黑除惡行動,不然將來產業聚集區的對外招商引資就不能保證安全的投資環境。我建議,為了落實亓書ji的指示,留縣掃黑除惡行動,就從今天對這個白彪清算開始。”

  “千里之堤,毀于蟻穴,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煙焚,投資環境不好影響經濟增長,群眾不滿意治安會影響安居樂業,如果一些稱霸縣里的惡棍壞人不被繩之以法,老百姓會怎么來看我們為民辦實事,為民保一方平安?”

  平安的話是娓娓道來的,語氣是平滑的,可是李耀賢里面的襯衣已經徹底的被汗水浸濕透了。

  咬人的狗兒不露齒,越是喜怒不露聲色的人越是難對付。

  李耀賢保證說道:“我馬上執行你的指示,立即就帶人將白彪抓起來,并對黑惡勢力進行大清除,為縣里的經濟起飛保駕護航。”

  “好,我等你的消息。”

  平安將李耀賢送到了門口。

  李耀賢一到樓下,就打電話給局里,讓防暴巡邏治安幾個隊立即集合,展開行動。

  平安想想,又給李軍打了電話,說公安局那邊要除惡打黑,看是不是讓電視臺去人,配合一下,做個跟蹤拍攝?

  李軍答應之后,平安給楊慶煌和左尹之打了電話。楊慶煌不在縣里,對平安說這樣很好,縣里早就該開展此類專項活動了,左尹之也和楊慶煌的看法相同。

  下午六點十分,李耀賢給平安打了手機,說將白彪幾個混混在游戲廳當場抓獲,當時這些小痞子在游戲廳和幾個外地人因為一個女人打架,還將一個人的胳膊打斷了,今天算是人贓俱獲。

  平安說很好,我會給慶煌尹之同志匯報,為你們請功,你們辛苦了。

  留縣掃黑除惡行動就此展開。

  平安但愿自己今后能不被韓月英再打電話罵,或者,她不再將自己也和其他虛偽的人等同起來。

  可是自己不虛偽嗎?不過自己的虛偽,應該不是韓月英所在乎的那種虛偽,那就好。

  平安在胡思亂想這個虛偽與不虛偽到底怎么能分得清,沒想到這時接了一個讓他感到十分意外的電話。

  電話是尹玲打來的,這不意外,意外的是尹玲所說的話。

  尹玲說,她想為那個被抓的白彪,求個情。

  “就讓他在拘留所里先受點苦,不過,這個人情,請你一定給我,”尹玲在那邊輕輕笑了一下:“我在省里,正在往回趕,晚上,請你見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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