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這個原因，這些天陳闊的工作輸出反而更高了，工作可以短暫的麻醉自我，聽不到這些不開心的聲音。
說起這事楚垣夕也比較無語，這也就是楊健綱的公司，楊健綱自己不管他沒理由瞎捷豹越俎代庖。如果是巴人或者小康，對不起，你們這些說風涼話的，獎金沒了。什么？你問理由？擾亂公司秩序破壞公司氣氛，再嗶嗶請您主動申請離職，否則離職證明上就不好看了。
這一點也充分暴露了楊健綱治理公司上面沒經驗，該狠的時候不能從嚴。他已經微信上噴過楊健綱好幾回了，但是楊健綱這種老好人類型的，想讓他學會把臉染黑了說話而不是和稀泥，還需要一些時間。
甚至，楚垣夕冷眼旁觀，能感覺到巔峰視效里邊有些人就是赤裸裸的嫉妒，憑什么陳闊能抽到豪車，能交到白富美女朋友？這些惡趣味的人，大概盼著陳闊以后跟王暉結了婚天天打架？這樣壓榨他們加班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想的美！
見陳闊但是了半天也沒個所以然，楚垣夕都有點急了，“你到底但是個什么啊？怎么想的就怎么說，這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選擇之一，不要考慮面子！”
“但是，王暉，可能是真心愛我的吧？”陳闊眼泛紅絲，無比糾結。
“噢，白富美不是真心愛你？”
“這不是一回事！”
楚垣夕冷笑：“你愚蠢！第一，王暉是否真心愛你我不知道，可能是，也可能就為了攪和了你，然后走人圖個高興，她已經魔障了，這都有可能。第二，看過《我的前半生》嗎？”
陳闊點頭。
“看過就好，里面上位的小三是怎么說的還記得嗎？她是否真心愛你是她的事，不是你的事。”楚垣夕吸一口氣，怒噴：“都說吳越演的這個小三段位高，其實有什么可高的呢？事情本來就是如此。你不愛她，這是很清楚的事情，沒必要委屈你自己。男子漢，要有自信和決心，不該你接的盤絕對不接。你奮斗這么多年最后娶了王暉，你對得起自己的頭發嗎？”
“但是，我把她睡了啊…”陳闊鉆進死胡同后仍然在糾結。
楚垣夕就奇了怪了，“噢，因為你還沒睡白富美，所以白富美是可以被辜負的，這就是你的邏輯？你那么多年程序都特么白寫了！你寫程序是為了沒有bug還是為了實現功能？你特么交女朋友是為了畢生幸福，不是為了對得起對不起誰！而且這邏輯也不對啊，你特么跟王暉同居了那么久，難道以前沒睡過？”
陳闊支支吾吾，“睡，睡過，可是這次不一樣啊。”
“怎么不一樣？你把她工口了？還是拍了她的？”
“什么啊！我這次，這次我算是出，出軌啊！”
出個鳥毛的軌！楚垣夕都無力吐糟了，但是總算知道陳闊那點小小的花花腸子里到底糾結什么了，甭問，肯定是白富美已經知道了。就不知道陳闊是怕竹籃打水兩邊都沒撈著呢，還是真心愧對白富美，羞愧的無地自容沒臉去見心上人那種。
歸根到底是楊健綱坑爹，辦個酒會沒眼力見非要請王暉。楚垣夕也沒興趣知道陳闊到底怎么想的了，趕緊把陳闊開導明白了完事：“你這不叫出軌，叫叫酒后亂性，明白嗎？跟我念，酒—后—亂—性！”
“但是——”
“沒有什么但是，這件事現在就是你是否取得白富美的原諒，跟王暉一毛錢關系都沒有。你要過意不去，就跪在白富美跟前懺悔，不丟人。”
說完，楚垣夕目視陳闊，陳闊進入凝固式沉思。
楚垣夕哪有時間等他做思想斗爭嚄？拿起手機準備閃人。“今天楊健綱放的這個地雷是真把我雷到了，看來他對怎么經營一個平臺是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你平常吧，把心思抽出一部分來，多跟他聊聊公司層面的事，跟他兩個人，固定拿出一點時間來學習，至少看看新聞，看看別人怎么做的。這不是瞎耽誤功夫，一人計短二人計長，沒事開開腦洞，別悶頭硬干。這公司創始人就你我他三個人，我是不可能抽調大量精力陪你們的，都得靠你們自己。”
陳闊敏銳的在一大堆的嘮叨聲音中分辨出“經營一個平臺”這個關鍵詞，看楚垣夕打算閃人了，趕緊問：“等下楚總，怎么才能學習到如何經營平臺啊？我們也很想提高自己，但是沒門路啊，根本就沒有專門講這種東西的書啊。”
楚垣夕不由得翻了個白眼，“你知道什么叫閉門造車嗎？你們倆就是。多多出去跟同行交流交流，參加個論壇之類的，開闊一下視野。從來沒想過這種事情嗎？”
他說著不由得回想起自己當年創業初期的樣子來，何其的相似？國內最常見的就是有技術不會運營的團隊，產品都做得了，連商務都沒想過招一個，到底應該怎么賺錢不知道，悶著頭就把產品做出來了。相比之下他這種懂一些運營的還算好的。
“國內那么多做平臺的，有很多有經驗的人，感覺楊健綱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招募一個懂行的經理了。”
這些事情只能陳闊和楊健綱自己去拎，楚垣夕說完撂下陳闊回轉巴人集團，趙杰那估計都等急了。
他是帶著《動物公司》第一季第一集的視頻回去的，因為趙杰那的計劃是第一個小游戲就做《動物公司》，正好給他看看。
很快，巴人游戲的會議室中，楚垣夕又看了一遍《動物公司》，然后旁聽了趙杰親自講解的立項會。這場立項會從參與者上來說規格還挺高，巴人游戲的人不用說，然后陸羽來了，楊苑美來了，薛明來了，朱魑也跑來湊熱鬧，甚至于人在橫店的聲叔都開著視頻遠程參與，因為跟他也有巨大的關系。
內容上，趙杰講的也很細。
小游戲跟小游戲可完全不一樣，以“點做收入”為目的小游戲和以“擴散”為目的也完全不一樣，從類型、選題上就不一樣，妄想同一個游戲框架把數值和設置改一改就能變過去，是不可能的。
事實上巴人游戲內部這兩周來已經處于天天開會的狀態了，特別是策劃部門都想把楚垣夕拉過來挨打。雖然從策劃層面上，小游戲比正規游戲好設計的多，但是有些關鍵的細節是需要經驗的，而巴人的策劃絕大多數都沒開發過小游戲。
想要紙上談兵很容易，去同行交流群里取取經，扒點經驗下來，但是一些淺顯的問題反而不容易回答，比如說——以點為目的的小游戲同樣也需要擴散，怎么擴，為什么兩者不能統一起來？諸如此類的問題將巴人的策劃扔進地獄里折磨。
好在，那款《亂世出山》H5雖然只是簡單的文字分享和拼接，但它其實也能算做小游戲，當路人用戶之后會出現參與感，具備自我展示功能，從而觸發社交鏈路上的分發。因此可以汲取到一些經驗。
因為楚垣夕更改了目標，趙杰之前準備的小游戲方案已經全都不能用了。所以這一回相當于把很長一段時間內的工作積累重新來過，講解起來必須細，不細他自己都容易找不著北。
然而趙杰工作這么多年從來沒有進行過立項報告，更沒主持過立項會，因此這份PPT楚垣夕一看就感動一股濃濃的鵬飛科技早期風格，不知道是他從哪個犄角旮旯里翻出來的模板然后改巴改巴，連SWOT都出來了，也就是優勢、劣勢、機會、風險四項分析。
楚垣夕忍住了強烈的吐糟欲，心說這種分析方法早就特么過時了好不好！這都2013年的套路了啊喂，老夫的人生在兩個世界產生分叉之前就衰落了，現在還能看見，這特么是考古嗎？
如果不是因為趙杰現在采用的小游戲戰略是楚垣夕提出來的，就這份PPT百分之百給丫斃掉！趙杰下一步需要提升的點已經找到了，回去好好練習做PPT去！
要知道百度可是曾經因為PPT做的太辣眼睛了而開除過一個高級副總裁的。在天朝創業，雖然已經不流行PPT創業了，但是這種基本技能必須點出來，然后再談嘴炮怎么打、演講的思路等等，不然成不了能夠支撐300億估值的人才。
好在，雖然包裝不太行，趙杰整理的內容還可以，至少對于不太懂小游戲的楚垣夕來說，算是以外行的身份表示認可。
小游戲離不開掛機，圍繞這個基本操作，趙杰總結出的規律其實很簡單。
以擴散為目的的，必須又小又好玩，“好玩”可以是各種意義上，最好能激活玩家的探索欲或者挑戰欲，如果不能，數值上的深度足夠深也可以。總之好玩的游戲，才不會為玩家分享制造障礙，想要吃用戶紅利靠自發裂變增加傳播，首先不能讓分享游戲的玩家“丟人”，如果分享之后能夠感到自我逼格提升了，那是最好的。
為目的的，必須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制造滿足感，讓玩家為了追求瞬時的滿足感而產生付費沖動，再把這個沖動通過點進行柔性的轉化。讓玩家打開錢包的難度，顯然比點要高很多，玩家退而求其次正好是游戲公司所期望的。
因此巴人游戲的目標這么一換，得，前面做的策劃層面的準備全部推翻。
楚垣夕旁聽一段之后，也不管趙杰本來怎么想的，直接問：“你的計劃是小游戲一個一個開發嗎？”
“對啊。”趙杰心說我還沒說完呢，我們創業團隊的架構調整還沒說啊。
但是楚垣夕已經開始粗暴打斷了，他只好裝作聆聽總裁的指示。
只聽楚垣夕說：“我建議你們一次做一批，這樣試錯速度快。你要知道你的玩法已經變了，不是為了做收入而試錯，而是為了傳播。傳播學試錯的成本可是遠遠高于收入方向的試錯，總結方法論很難。你即使做成了，也未必能總結出什么來，或者總結出錯誤的結論，很有可能是因為什么意外造成傳播。”
趙杰心里“咯噔”一下，主要是楚垣夕又有新指示，讓他有點跟不上節奏。楚垣夕的出招的節奏太快了，而他迫于身份地位只能疲于奔命的防守，這哪防的住啊！
只見楚垣夕敲了敲座椅扶手，“先做四款吧，以巴人游戲的實力和狀態應該是可以的，形成規模還可以有效的降低成本提升效率。
第一款按你剛才立項說的，做《動物公司》，模擬經營類，陸羽和朱魑正好都在，你們倆按照趙杰的思路配合一下，這是既定計劃。”
《隱形守護者》是互動劇情類游戲的翹楚，壞女人天下無敵，玩家可以通過多種選擇走向不同的劇情分支，人真出鏡進行拍攝，不大可能做成一個小游戲。
但是小游戲也可以做成互動劇情類，只保留文字和簡單頭像即可，視覺的部分，恰好是巴人信息和巴人傳媒可以補充的。甚至于巴人傳媒可以簽一些練習生級別的藝人拍攝真人劇。實際上之前頭條系搞的聯合制片人計劃，按楚垣夕的設想，本來就應該是朱魑去參與而不是陸羽，他們在拍攝短內容上確實存在一定的職能重疊。
“這個你們三個人會后溝通一下，其它的我給你開開腦洞，我看做個《動物大餐》就挺好。旅行青蛙玩過吧？”
趙杰連忙點頭，這個游戲可以說是擴散出圈非常成功了，一度以病毒的姿態感染整個網絡，霸屏朋友圈。游戲行業內更不用說了，基本人手一只蛙兒子。關鍵是，它算是一個小游戲，也是這些天巴人策劃們討論當中的重點。
只聽養蛙病毒深度患者楚垣夕說：“旅行青蛙有各種各樣的優點咱都不說了，它有一個非常深刻的亮點，明信片，你明白吧？”
這個游戲中，蛙兒子帶回來的明信片是個玩家非常吃味的點，寄托了這個游戲的主題，非常有韻味，而且具備收集的快感。
“關于這個想法其實我也醞釀了幾天。”楚垣夕為了增加說服力，故意歪曲了事實，事實是這個腦洞是剛剛離開巔峰視效的時候誕生的，“咱們提取一下旅行青蛙的神髓。玩家開一個家庭式餐廳，精致的餐廳里就一桌，一次只接待一波客人。
玩家和客人都是萌物，玩家選種族決定餐廳菜式的路線，中餐西餐泰餐之類的，根據特征一一對應，比如初始選大熊貓，就是川渝火鍋店。
然后，客人來之前需要預約，走了之后給評價，就餐過程中出現隨機事件，預約和評價都是AI能處理的，也是玩法和玩點，比如通過誰的預約，拒絕誰的，收集評價卡片之類的。
玩家賺了錢用來美化餐廳，可以在餐廳里DIY擺個花啊等等。這些也可以變成玩點。比如花園里的花是隨機出現的，類似蛙兒子園子里的植物，總之這個游戲強調的是氣氛。
最后，玩家掛機的時候按照系統方案給玩家推送掛機經歷。你們覺得怎么樣？”
“是不是可以讓玩家自己創造菜式？”于文輝舉手。
他一開口楚垣夕就秒懂：“《羅馬之敵》游戲里邊的材料融合？”
“對，其實就是同一個系統。等小游戲做好了，《羅馬之敵》那邊都不用另做，直接把代碼merge過來就行了。”
于文輝現在已經從《亂世出山》手游的項目經理位子上退下來，一身前途其實都壓在《羅馬之敵》上了，所以心里想的全都是《羅馬之敵》。里面的材料融合系統，可以類比《軒轅劍》煉妖壺，因此玩家“自創”當然也得是菜譜互相融合的結果。
沒想到，薛明有話說。
薛明已經沉寂很久了，今天突然站了出來，興奮的舉手說：“其實可以讓玩家真正自創菜譜的。”
小游戲指的是容量小，玩家一觸即玩，玩完就閃，并不意味著一定要簡陋。特別是以傳播為目的的，前臺可能很簡單，但后臺邏輯可以做到極致，只要不影響玩家的休閑體驗就沒問題。
薛明已經理解了楚垣夕的意圖，因此他也知道雖然名為小游戲，但實際上公司并不吝惜投入。
趙杰眉頭一皺，感覺事情并不簡單。“怎么個真正自創法？是不是系統里預設一些菜譜配方，然后讓玩家自創。符合其中某一個就算自創成功，都不符合就算自創失敗，就跟‘打靶’似的？”
會議室中懂游戲的紛紛點頭，因為這么個“自創”實際上只是噱頭，玩家體驗實際上并不好，而且也很難出現特別好的效果，給做數值增加煩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