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探望 克洛德的運氣很差,他再次受傷了。
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這次也是如此。
后續的士兵沖上了敵人的防御陣地,和敵人的殘兵展開了白刃戰。克洛德成了前線的總指揮,不斷指引著沖上來的士兵發起沖鋒并指揮著游兵營的士兵擊斃那些頑抗的敵人,就連后面趕上來的那些尉級軍官們都很服從克洛德的指令。
也正因如此,克洛德被人給盯上了,不知從哪個角落竄出了一個敵人的中尉軍官向克洛德沖了過來,手里揮舞著一把鋒利的騎劍。克洛德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根本沒想到離自己這么近的地方還躲著個敵人,慌張之下只能拿火槍抵擋了一下騎劍的沖刺。擋是擋下了,但沒避過去,大腿被騎劍給桶了個對穿。
那敵軍官還想拔劍再刺,但克洛德身邊幾個士兵已經反應了過來,用刺刀把這敵軍官給刺了個三眼六洞。而克洛德只能倒在地上抱著大腿自嘆倒霉。他現在身邊已經沒有從家里帶來的完美品質的治療藥劑了,上次最后一瓶用在了默里埃德身上了。從家里帶了四瓶,結果一瓶都沒用在自己身上。等自己受傷了,才發現藥劑沒了,克洛德也算苦逼,這會只能弄條繃帶先包扎上。
陣地被奪回來,但壞消息也接踵而來。阿伯耶夫死了,死在第一次敵人隊列的齊火射擊上,一個槍子從他的左眼射入,穿透了后腦勺,應該是死得沒有任何的痛苦,幾乎是當場斃命。貝爾克林抱著他的尸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迪亞維德坐在旁邊暗自神傷。四個貴族子弟一起從軍,這才一年不到就失去了一個同伴…
很快運送傷兵的馬車來了,克洛德和肩膀受傷的迪亞維德上了馬車,在營地接受了簡單的消毒重新包扎后又被送往愛密斯城的傷兵治療所,他們得在那里養傷到傷勢復原后再回部隊報到。治療所很大,傷員很多,那里還有不少相識的游兵營傷員,默里埃德也在,他受得槍傷還需要一個多月才能康復。
過了一個星期,游兵營的列德方克上尉來了,克洛德注意到他的簡章已經換成了一個銀彎月,而不再是三顆綠星星,這意味著列德方克上尉已經升官了,晉升為少校。
“你運氣很壞。”列德方克上尉,哦是少校說:“大王子興致勃勃的上了維爾夫崗,想找你這個奪回陣地的第一功臣好好聊聊,結果得知你受傷被送走了,這讓他很失望。你說你什么時候受傷不好,偏偏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多少人想在大王子面前展示自己的才華得到他的青睞和賞識,你倒好,展示了才華也獲得了大王子的關注,卻被人偷襲受傷失去了面見大王子的機會…”
見克洛德盯著自己的肩章,列德方克少校聳了聳肩:“說起來我這官升一級還是托了你的福,大王子認為我們游兵營在攻克維爾夫崗的戰斗中發揮了關鍵性的作用,所以下令讓所有游兵營的官兵都晉升一級。你現在也是一個王國正式的少尉軍官了。可惜啊,你要沒受傷留在陣地上面見大王子的話,說不定能晉升為中尉軍官的。”
列德方克少校一邊為克洛德惋惜一邊從隨身攜帶的黑色皮包里取出一個硬皮紙盒子,里面是一個綠星的少尉肩章,放在克洛德的手上:“手續我已經都替你辦好了,你現在只需要安心養好傷,早日康復回營向我報到就是了。”
克洛德拿起肩章在手里把玩,他聽出了列德方克少校話里的意思:“現在游兵營是你負責?”
“是啊,我是趕鴨子上架,暫時代理游兵營營長一職。”列德方克少校嘆了口氣:“羅斯勒中校在戰場上殉職,鬧出了很大的風波。”
“風波?什么意思…”克洛德假裝什么都不明白,順便也想試探下上面對羅斯勒中校那詭異的死亡有什么看法:“對了,戰場上羅斯勒中校戰死前他身上那個奇怪的透明泡沫罩子是怎么回事,我當時都有些愣了。”
列德方克少校看了看四周,將頭靠近克洛德,在他耳邊悄悄的說:“我告訴你,你別說出去啊。那是魔法,大王子身邊有特別部門的人在護衛,他們認為羅斯勒中校身上的那個泡沫罩子是什么遠程箭矢防護法術。他們后面勘察了戰場,但因為火槍發射和硝煙的緣故,沒找到有人在戰場上使用魔法的魔力印記…
后來他們一致認定,羅斯勒中校應該是從哪里買到了一張刻錄這個遠程箭矢防護法術的符文魔法卷軸。他以為這個法術能防護住敵人射來的槍彈,便用在戰場上。而這種一次性的符文魔法卷軸使用后就會化為灰燼,所以那些特別部門的人在戰場上勘察不到魔力的印記。
據說得知這個結論的大王子在他的營帳里大罵羅斯勒中校是個笨蛋和蠢驢,自以為是自作聰明的傻瓜。如果法術有用的話,那幾百年前的魔法師也不會被趕出法雷亞大陸了。大王子說幸好這個笨蛋用魔法吸引了敵人的注意遭到了齊火射擊,死得很好,如果他不死說不定會把游兵營所有的士兵都給葬送在戰場上,到現在還沒奪回維爾夫崗…”
克洛德暗暗的松了口氣,他也是躺在治療所里才想起自己在戰場上用法術陰死羅斯勒中校的不妥之處。因為使用法術會在原地留下魔力印記,大王子身邊肯定有特別部門的護衛,如果戰后他們在戰場上探察發現魔力印記,那么根據記憶就可以知道當時站在這位置的是誰。克洛德這段時間一直都有些提心吊膽…
沒想到今天來探望自己的列德方克少校給自己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在戰場上沒找到魔力印記。不過克洛德轉念一想就明白了,魔力印記說白了就是一股氣息一般的存在。他以前使用探察之眼的時候就發現,使用法術的時候空氣中的魔法元素光子會被吸引過來凝固在一起形成了不規則的痕跡,消逝的很慢,這就是魔力印記。
但在戰場上,火槍發射的氣流,騰起的硝煙,這些都會把那些凝固在一起的魔法元素光子給帶走,而不是象風吹雨打那樣慢慢的將那些凝固在一起的魔力印記給消逝掉。
“那這次我們游兵營還剩下多少人?”沒了擔心,克洛德開始關心起別的事來了。
列德方克少校卻苦笑起來:“我雖然接了游兵營營長的職務,但現在我卻是一個空桿子營長,手下還不到三十人,基本上還是我那班后勤部的人員…”
克洛德大驚:“怎么回事?上次攻克維爾夫崗我們營里不是還有近百士兵嗎?”
“是這樣的,現在不止我們一個游兵營,大王子下令又組建了三個游兵營,成立了游兵團。”列德方克少校對克洛德解釋到:“我們現在是游兵一營,營里那些剩下的士兵晉升一級后都被大王子調遣到別的營去了,做為種子讓那三個營盡快的形成戰斗力。至于我們營的兵力要等后續的新兵來補充,現在那些新兵還在后方接受戰前集訓,需要半個多月后才能補充上來。”
列德方克少校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今天我來探望你,一是給你送這個少尉的肩章,二是還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克洛德笑了起來,正色道:“少校,你是我的上級,也是我的朋友,有什么事我能做到的一定盡力。”
“是這樣的。”列德方克少校也不客氣,便和克洛德說了需要幫忙的事,主要就是那些新兵入營后,他擔心這些新兵不會克洛德的那些戰術,希望克洛德給自己寫份訓練提綱,他好根據這個提綱去訓練那些新兵來適應游兵營的攻防戰術。
這個簡單,克洛德答應給列德方克少校寫一個訓練提綱,三天后交給他,無外乎就是訓練新兵趴著射擊躺著裝藥上彈。不過他讓列德方克少校把貝爾克林調回一營,畢竟貝爾克林跟著克洛德最久,基本上那些埋伏,掩藏什么的戰術都會,需要在實際訓練中手把手的教導那些新兵,光看提綱進行訓練很可能會南轅北轍。
列德方克少校答應了這個要求。
“對了,你現在是王國的正式少尉軍官,按規定身邊需要配備一個警衛兵和一個勤務兵,我已經把人給你帶來了,他們可以在醫院里照顧你養傷。”臨走時列德方克少校想起一件事,走到病房門口招了招手,帶了兩個士兵進來。
站在克洛德面前的是少年麥杰克和大個子格米。
麥杰克出現在自己面前克洛德倒不意外,上次他讓麥杰克留在后勤部和列德方克少校交接俘虜事宜,沒帶他上前線。而大個子格米怎么還活著克洛德還真沒想到,列隊行進時他也在,好象就排在離阿伯耶夫不遠的地方,但后來占領敵人陣地時沒看到過他,一直以為他已經犧牲了。
想起阿伯耶夫,克洛德心情開始失落,他是最先離去的一個好伙伴,以后再也看不到他那爽朗的笑容了…
麥杰克和大個子格米的肩章上都多了一豎,他們已經從列兵晉升為下士了。
大個子格米講述自己的戰場經歷,那天在戰場上,他因為身體麻木摔了一跤,結果正好避開了敵人的第一次齊火射擊。正想爬起來,沒想到左右兩邊的戰友都中彈倒下,又正好都壓在了他的身上。不巧的是第一個摔在他身上的那個士兵手里拿的那把火槍柄又正好磕在格米的后腦勺上,格米當場就昏迷了過去。后來收尸隊以為他死了抓著他的腳想把他扔在收尸車上才讓他醒了過來,當時還嚇了那些收尸的士兵一大跳…
“我當時是真的昏迷過去,不是裝死來著,不信你們看我后腦勺這個大包,到現在才消了一半的腫,還有大半留在后面…”大個子格米很委屈的說。
“行了,我們相信你。”克洛德倒是有些好奇:“可你為什么不呆在營里,非要跟來做我的警衛兵?”
其實身為王國的正式少尉軍官,一般來說是擔任實職才配備警衛兵的,一個中隊滿編五十三人,除了四個小隊四十八人之外,中隊長身邊配備有勤務兵,通訊兵,醫務兵和警衛兵。其中勤務兵和警衛兵這兩個兵額的軍餉是由中隊長領取簽字的,基本上都是中隊長的親信才能擔當這兩個職務。
大部分擔任中隊長的少尉軍官在和平時期都沒有配備警衛兵,只留下一個勤務兵打理自己身邊的雜務,這樣就可以多出一份軍餉歸其支配。只有到臨戰時才會挑選親近士兵擔任警衛兵,而通訊兵和醫務兵屬于專業兵種,一般由營部來分配。
大個子格米摸著后腦勺有些害羞的說:“在營里吃不飽,跟著你才能填飽肚子…”
好吧,這家伙是吃大戶來著。大個子吃飯一個頂四個,全長力氣上去了。如果是古代倒是個猛將,但現在是火槍時代,他已經沒用武之地,力氣再大再能打都挨不住火槍一擊,在營里當小兵還真吃不飽,算了,就讓他跟在身邊吧。
克洛德的大腿被騎劍刺了個對穿,所以他得在治療所里呆一段比較長的時間來養傷,又不便行走,正好來了麥杰克和大個子格米可以在他身邊照顧他,這也是列德方克少校的一番好意,克洛德為此表示深深的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