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胡同有點象彎鉤型,外面連接大街的那一段是一排住宅后院的門,大概有五六扇。但拐了個彎后,里面有一段二十余米長的死胡同,一邊除了各有一扇緊閉的鐵門外,剩下的都是三米來高的亂石圍墻。很明顯瘦子這伙人將這條死胡同當成了他們的主場,在這里做過的壞事應該不少,因為他們將克洛德帶到這里來之后,就沒有象在大街上被行人注目那般的緊張了。
克洛德正在考慮如何收拾這五個家伙,身后那兩個原本用刀子頂著他的家伙只是十六七歲還沒成年的小年輕,架著他進了這條死胡同后因為他沒有反抗而放松了警惕。雖然手里還拿著刀子,卻沒再頂著克洛德的腰部,而是相距一尺左右,刀尖斜對著克洛德,不過這對克洛德來說已經沒有了威脅。
這五個家伙肯定沒上過學,否則在國中上過體科格斗,角力這兩門課的就會知道,當你手里拿的武器沒超過半尺長還離敵人的身體有一尺遠的距離時,你已經對敵人夠不成什么危險,教導這兩門課程的教習分分鐘就能讓你明白這個道理。只是教習在示范時還得注意不要傷害到學生,而現在克洛德則完全沒有任何的顧忌。
至于前面上竄下跳象個小丑似的瘦子和他身邊那兩個看似人高馬大,實際上站勢松垮步伐輕浮的漢子,克洛德并沒有放在心上,他琢磨著該用魔法飛矢在他們身上開幾個洞。能在大街上強行擄人逼迫自己交易,看來這幾個雜碎混混在這白木城也有些根腳。只是很可惜,他們碰到了自己,踢到了鐵板。
瘦子還在吆喝:“快點把錢袋掏出來,在這份協議上簽上名字,小子,今天便宜你了,能從我手里買到這盒極品白根粉,看來今天是你的幸運日啊…”
他旁邊那兩個大漢還傻乎乎的裂嘴開懷大笑,一點也不明白他們已經霉運當頭,反而用戲耍的眼光看著克洛德,好象克洛德就是他們放在氈板上的魚肉一般。
克洛德正準備動手,突然耳朵一動,靈敏的聽覺讓他發現這條死胡同周圍多了十來個人的腳步聲和呼吸。只是這些人越靠近這條死胡同腳步就放得越輕,呼吸也緩慢了下來,仿佛是害怕被死胡同里的人發覺一般,而是慢慢的將死胡同給包圍了起來。
怎么回事?克洛德心中一驚,止住了正在運轉的冥想空間里六芒星上魔法飛矢的魔法符陣,在這白木城人生地不熟,絕不能讓人發現自己會魔法。不過這樣一來,自己只能和這五個家伙肉搏了。
瘦子表演了半天,因為克洛德沒理會他只是冷冷的看著他以至有些惱羞成怒:“老三,去把他身上的包拿下來,再搜搜他身上錢袋放哪里了。要是他敢不老實就給他大腿來一下…”
“好的,二哥。”叫老三的那個小年輕就是在街上問瘦子是不是把克洛德給做了的那個,看這樣子也是心狠手辣的主。十六七左右的年紀,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無法無天的階段,即使犯了事也會被以未成年而輕判。只要不是殺人的話,一般來說出點血什么的輕傷都由那個瘦子給兜著。
所以這個叫老三的大大咧咧的直接就把手中的刀子往克洛德的大腿上捅了過去,對他來說,只要給對方在大腿上開個洞,一流血再怎么樣硬氣的好漢都會抱著傷處哭喊著求饒,那時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敢得罪二哥瘦子的今天非要扒他一層皮不可…
他手里的刀子其實是他自己用鐵條磨制的,十公分不到的刀身,磨成三角狀,尖利非常。這樣的小刀切割不大方便,但用來捅人卻非常的利落。這個叫老三的小年輕在白木城也有點名氣,大多數人都知道他是瘦子手下的一條瘋狗,年紀輕,下手狠,最喜歡在人身上肉多的地方捅幾個洞眼出來。
因為克洛德的不反抗,所以這個老三沒把克洛德放在眼里,白長這么高的大個子,生性卻這么懦弱,呆會趴地上求饒時自己一定要用腳踩在他的臉上,誰叫自己十五歲之后就不長個,別人一竄一年高一個頭,自己還是這么矮…
只是手里這刀捅出去之后,沒想到這個正要挨刀的大個子突然往后一退,沒有絲毫準備的老三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捅出去的刀幾乎是擦著對方的大腿捅了個空,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傾,怒火頓時沖上了頭頂,正要破口大罵:你還敢躲時!卻發現一個拳頭在自己面前突然變大,眼前一黑,整個面門遭受沉重的一擊,疼痛的感覺還沒傳達到神經末端,就聽到“喀吧”一聲脆響,鼻梁骨整個塌了進去。
克洛德恨這小子手黑,也下了狠手,不止在他臉上來了一下猛擊,反手抓住那只拿著小刀的手臂,一扭,再反轉,“撲哧”一聲,就把那把小刀送入了這小子的下腹,看起來就象這個叫老三的拿著小刀捅了自己的肚子一般。
這幾下變化兔起鶻落,幾乎就在一眨眼的瞬間結束,前面的那個瘦子和他身邊的兩個大漢,以及克洛德身后另一個持刀的小子完全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事。他們只見到老三拿著刀去捅這個外地人的大腿,都笑嘻嘻的看著,以為這個外地來的年輕人很快就會抱著大腿跪在地上求饒,這樣的事已經發生過好幾次了…
然后是這個外地來的年輕人閃躲了一下,接著老三就把刀子捅入了自己的肚子,滿臉是血的倒在地上有出的氣沒進的氣,人事不知。
克洛德當然不會放過身后另一個拿著匕首的家伙,他只是用左手肘后擊在這個家伙的心窩處。誰叫這個家伙放的太開了,心胸部位根本就沒有防備,雙手下垂,斜拿著匕首,離得又近。克洛德只用一扭身胳膊肘就準確的擊中心窩這個要害,這個家伙馬上就掉了匕首,抱著心口難受的倒在地上抽搐,憋得滿臉通紅,張著大口吸氣卻怎么也吸不上氣的感覺…
瘦子臉上還保存著嬉笑,但眼睛卻驚恐的看著面前發生的這一切,自己的兩個手下就這樣倒在地上生死不明,那個外地來的年輕人似乎還沒動幾下。這刻瘦子的整個面容扭曲成抽象畫一般,嘴巴在笑,眼神卻驚恐的幾乎毛骨悚然,他知道,自己是中了大獎…
“吹,吹警哨,叫,叫我二,二叔來…”好不容易瘦子嘴里才蹦出一句話來,眼見克洛德獰笑著向他走來,瘦子一邊慌張的后退,指揮著身邊的兩個大漢上前抵住,一邊手忙腳亂的伸手進衣兜里找東西:“你.你們先擋.擋住他,我,我吹.吹警哨…”
瘦子手里的那小盒所謂的極品白根粉和那份買賣協議早已丟在了地上,紙盒里的白色粉末倒得滿地都是。
兩個大漢沖了過來,當先的一個舉著拳頭從上往下劈,這又是一個王八拳的業余修煉者,不明白什么叫兩點之間的直線距離最近。克洛德一個直拳,后發先至,那大漢的拳頭還在半空,克洛德的拳頭已經吻上了他的臉龐。
“噗!”大漢的臉一歪,一口血水噴出,血水中還夾雜著幾顆牙齒。
一般來說,搏擊中沒擊中要害的話即使落在下風基本上都能抵擋個兩三分鐘。這大漢也是如此,他“嗷…“的痛叫一聲,左手托著被擊中的臉頰,右手直挺挺的戳在前面,反而阻擋了克洛德的繼續進攻。
不過這對克洛德來說并沒什么,左手一探,叼住了大漢的右手腕,往回一帶,大漢整個身體被克洛德的大力給帶了過來,身子一扭,右手一托,這是角力課上最標準的示范型動作大背摔,大漢被拔地而起,左手在半空中慌亂的揮舞,然后象個破麻袋一樣被狠狠的摔在亂石拼接成的地面上。這下大漢就象一條上了岸的魚,在地上蹦達著卻怎么也爬不起來。
另一個大漢見到自己的同伴如此的下場,根本就沒有勇氣撲上來,反而一個勁的往后退。而這時那個瘦子終于從自己的衣服兜里掏出個警用的銅哨來,放嘴里死命的吹了起來。
尖利的警哨聲回蕩在死胡同里。
“你,你等著,我,我們老大的二叔馬上就可以趕過來,他,他是巡警,你,你等著坐,坐牢吧…”剩下的那個大漢聽到哨子已吹響,終于又有了勇氣,指著克洛德說。
克洛德撇了撇嘴,怪不得這個瘦子敢糾集這么幾個雜碎在白木城找外地人實行強買強賣的活動,原來背后有個做巡警的二叔在為他撐腰啊。可想而知,如果是一般的平民,碰到了瘦子這伙人,還真的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里咽,他們惹不起,即使進行了反抗也會被隨后趕來的巡警以傷人的罪名給逮捕。
不過克洛德一點也沒有為自己擔心,這時他突然發現了參軍入伍的好處。對平民子弟來說,在這個排隊槍斃的戰爭年代,當兵就意味著走上戰場很容易成為炮灰。也正因為如此,奧維拉斯王國采取了一種先軍主義般的征兵政策,將服兵役與獲得國民身份掛鉤,同時對士兵的待遇和身份地位進行照顧和優待。
從接到征兵令起,克洛德已經不再是平民身份,更準確的說,他現在是一名準軍人。這也是他在接受巡警和城門口警備士兵身份檢查時沒有受到刁難的原因。有時候盤查嚴厲時很多平民甚至被勒令打開自己的行囊以檢查是否夾帶了違禁物品,而克洛德就沒有這個必要,那些巡警和士兵發現他要去藍羽軍團接受士官培訓,都很干脆的在通行證上蓋章,有時還帶著羨慕的口吻祝克洛德一路順利…
就算那個瘦子的二叔是巡警那又能怎么樣,他絕不敢把克洛德抓進去坐牢。延誤王人的行程,偽造罪名實施抓捕,他這是想全家一起完蛋是不是。特別是藍羽軍團一向護短,要知道克洛德也不是普通新兵,他經過培訓后最起碼就是一名士官,雖然是軍隊中最低級的軍官,可那也關系到藍羽軍團的臉面,不是白木城一個巡警能承擔得起這個責任的。
遠處傳來了又一陣警哨的回應聲音,并且這聲音正迅速向這條死胡同靠近。瘦子和那剩下的大漢同時松了口氣,瘦子恨恨的說:“你完了,我一定會找人在牢房里好好的招待你的。”
克洛德無視瘦子的口頭威脅,這時他更關注的是剛才悄悄圍過來的那群人,他們包圍這條死胡同想干什么,針對的目標是自己還是那個瘦子?
警哨聲在死胡同口嘎然而止,只是讓人疑惑的是,好半天也沒人進來。瘦子已經快退到這條死胡同的拐彎口,他對剩下的那個大漢說:“你盯著他,別讓他跑掉,我去接我的二叔過來。”
瘦子轉身就往胡同外跑,只是他剛拐過彎,就不知撞到了什么,“哎喲”一聲之后就是一聲“啪”的巴掌聲。
“滾回去!”一個粗豪的聲音說道,緊接著,瘦子捂著紅腫的左半邊臉一步一步的又退回到死胡同里。他整個身體都在顫抖,因為頂在他胸口的是一把點燃了火繩的短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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