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騙子阿爾貝特 白鹿鎮郵政所的大門口,老本茲很抱歉的對克洛德說:“小克洛德,再過四五天就要過年了,郵政所明天就開始放假。你這封信要送往王都的話只能先留在這里,等明年十五日年假結束我們才有一趟郵車前往王都,那時你這信才能送得出去…”
看著手中這封花了一個晚上寫好的信件,克洛德只能苦笑,時間太不湊巧了,正好在過年邊上,郵政所放假是情理中事。只是等到新年十五才發信,這時間就拖得有些太晚了。
“本茲大叔,我這封信是急件,寫給瑪麗雅男爵夫人的。你能不能幫我問問,郵政所里有誰愿意幫我跑一趟,我出一個金克郎的酬金。”克洛德現在也只能相信重賞之下有勇夫這句話的效果了。
對那些月薪只有一個銀塔勒五個里亞索的郵遞員來說,跑一趟王都送一封信十天半月的能掙三個多月的薪水,應該會有人愿意放棄在家過年的假期辛苦這一趟的。
老本茲看了看克洛德,點了點頭:“我幫你去問問。小克洛德,你父親的遭遇我很同情,但我相信他會沒事的,他是個好人。”
很快老本茲就帶著一個左腳有點瘸的中年漢子走了出來:“小克洛德,他是鮑里克,他愿意跑這一趟。”
鮑里克是郵政所的新人,前年剛從軍隊因腳傷殘疾而退役,他是西羅米克郡人,被分配到白鹿鎮的郵政所當一個郵遞員。因為他的家人還沒隨他來白鹿鎮,所以他愿意為克洛德跑一趟王都,掙筆外快。
老本茲選擇鮑里克也是經過了考慮,在這過年邊上,各地的巡警都會加強戒備。鮑里克是國民身份,又是郵遞員公職,所以他去王都的路上會少些麻煩,不管是過關卡還是投宿,各地的巡警都不會對他進行嚴厲盤查。
克洛德將手里的信交給鮑里克,又付了一個銀塔勒做為路費。快馬加鞭趕路的話,來回王都也就七八天的路程。只是現在是冬季,路上都是積雪,行路有些難,要是碰上大風雪的話可能還要耽擱幾天的行程。所以克洛德又寫了張紙,證明鮑里克送信人的身份,讓他到了王都之后可以呆幾天,最好是拿了瑪麗雅夫人的回信再回來…
送走了信之后,克洛德剩下的只能是耐心的等待了。接下來的日子他一半在林場,一半在自己家,兩頭奔波。母親的身體總算好了一些,可以做些家務事了。只是她有時想起莫爾桑先生,依舊會坐著發愣并且流淚不止。
維里克洛的父親庫伯里克召集了一幫退役老兵完善了征稅和自愿捐款的提案后前往鎮公所要求和鎮長羅伯特男爵商議有關組建守備大隊的事宜,結果遭到了羅伯特鎮長的拒絕。
鎮長羅伯特男爵說他已經將有關組建守備大隊的三個方案提交給郡城議會,交給議會公斷。所以他和庫伯里克這些退役老兵已經沒什么好商議的,不管郡城議會批準哪個方案,到時鎮公所只要按照方案行事就可以了。
于是脾氣暴躁的庫伯里克大叔再次和羅伯特鎮長發生了吵架事件,庫伯里克大叔的大嗓門當眾將羅伯特鎮長罵得狗血淋頭,并迫使面紅耳赤毫無招架之力的羅伯特鎮長躲回到鎮公所的辦公室,緊閉門窗,假裝聽不到庫伯里克大叔的叫罵聲。
只是庫伯里克大叔贏得了罵戰,可這場勝利對白鹿鎮組建守備大隊的事務來說沒有絲毫的影響力。羅伯特鎮長在無法取得退役老兵們支持的情況下,選擇了掀桌子,將組建方案交給郡城議會來決斷。
這樣做他雖然失去了組建守備大隊的主導權,卻能依靠郡城議會對白鹿鎮具體情況的不了解來達成自己的目的,還能妥善的將黑鍋甩給郡城議會。從這方面來說,白鹿鎮反對他的那些退役老兵已經輸了。
全鎮的軍事管制依然在繼續,有消息靈通人士說,這軍事管制要持續到白鹿鎮的守備大隊組建完成才會結束。不過對白鹿鎮的居民來說,軍事管制并不影響他們的生活。除了出鎮和入鎮需要進行檢查之外,鎮上的一些商行和店鋪甚至還因為這些不缺錢的警備營士兵的到來而顯得生意更加興隆,風月之地的老街也多了批消費的生力軍。
事實上不少白鹿鎮的居民還希望這個軍事管制能一直延續下去,因為有了這些在大街小巷口警備站崗的士兵,整個白鹿鎮的治安秩序得到前所未有的好轉。連貧民區的黑蛇會也收斂了他們一貫囂張的氣焰,變得安份守已起來。
克洛德并沒有去關注這些紛紛擾擾看起來和他無關的事,他只是忙著照顧家里的母親,妹妹和弟弟,并想盡辦法去打探被關押在軍營里的父親的情況。在他不懈的努力下,老酒館的皮埃德卻不過面子,幫他牽了一個線,宴請了警備營的一個大隊長。
這個大隊長告訴克洛德,莫爾桑先生等九個被逮捕的人在軍營里的待遇還算是比較好,他們并沒有遭到虐待,也沒遭到刑訊逼供。只是在他們被逮捕的那兩天里,來自王都的一個特使匯同海軍部派來的幾個軍官對他們進行了審訊,然后他們就被關押在牢房里面,等待王都對他們的罪行做出懲處。
這個大隊長說,他們也不知道為什么莫爾桑先生這九個人會被冠上危害王國安全的罪名逮捕的真正原因,他們在郡城接到的命令就是前來白鹿鎮進行軍事管制,防備白鹿鎮遭到海盜的襲擊,并且協助白鹿鎮組建守備大隊。除此之外,就是服從王都來的特使命令,逮捕和看守莫爾桑先生這九名要犯。
這頓宴請花了克洛德六個銀塔勒,并送了那個大隊長價值一個金克郎的一箱藍莓果酒。這幾乎花光了克洛德身邊所有的零錢。本來克洛德還想通過這個大隊長給關押中的父親送些東西,不過這個請求遭到了那個大隊長禮貌的拒絕。他說給克洛德通報那些消息只是稍微有點違背軍規,但幫助克洛德給犯人送東西那就是犯法了,他不想因此而受到牽連…
克洛德現在只能寄希望于自己寫給瑪麗雅夫人的那封求援信,希望送信的鮑里克能盡快的趕到王都,這樣瑪麗雅夫人才有充足的時間去了解案情,為自己的父親說情。
日子就在克洛德和家人焦灼的等待中一天一天的過去。
新年到來前的一天,阿爾貝特這貨竟然回家了,這還真是家里人都沒想到的事。
母親抱著希望問他去打探莫爾桑先生情況的結果是什么,他哭喪著臉對母親說,情況很不妙,父親和那八個人似乎組成了一個叛亂團伙,現在被抓很可能會以叛國罪的罪名被處于槍決…
母親差點昏迷過去,這是她這段時間聽到的最大的噩耗。
克洛德差點把含在嘴里的那口紅茶給噴了出去,他心里很清楚阿爾貝特這貨根本沒去打聽什么父親的消息,拿了母親的錢后肯定是跑哪里鬼混到沒錢才回家。但他沒想到阿爾貝特這貨竟然編造謊言來恐嚇母親,很顯然他的目的又是想從家里弄錢。
克洛德緩緩的轉動著手腕,他感覺到自己的拳頭已經開始發癢了,今天晚上一定會讓自己的拳頭好好的過把癮…
“克洛德,你看這可怎么辦啊…”母親看向克洛德,這段時間克洛德已經成了家里的主心骨。
只是克洛德還沒開口,阿爾貝特已經接過了話頭:“母親,你和他說什么?現在家里能當家作主的只有我了。前幾天我去了郡城,找了很多朋友去打聽消息,為了省錢,我只能縮在那些價格便宜的破舊旅館里,四處奔波。
好在我總算打探清楚了,父親并不是那個叛亂團伙的主謀,他只是出于情面被逼加入,最多只能算從犯。所以,那個告訴我消息的典獄長對我說,想營救父親的話必須馬上進行打點,只要人情和禮物送到位,父親就有可能被輕判,不會被處以槍決。”
克洛德也是醉了,這貨的腦子是怎么想的。莫爾桑先生被關在白鹿鎮的軍營中,他卻說自己跑到郡城去打聽消息,還從典獄長那里得到父親的消息,這都挨得上嗎?很顯然這貨連父親被關押在哪里都不清楚,連個謊言都沒編好,差評!
“那,那需要多少錢才能救你父親?”母親很慌亂。
這貨故做嚴肅的皺起了眉頭,思考了一下伸出一只手,翻了三下:“最少要十五枚金克郎…這樣我才能去郡城拉關系送禮將父親的罪行減輕下來。”
“可,可家里根本沒什么錢啊…”母親很絕望:“上次你拿走了我所有的錢,這幾天家里的花費還都是克洛德出的。你父親在銀行的戶頭也已經被封了,他現在被抓那里面的錢根本取不出來。”
“你不是還有珠寶首飾嗎?母親,先把這些珠寶首飾給我拿去換了錢,就算不夠那以后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把父親的罪行給減輕下來。這個要抓緊,時間要是拖久了我擔心會來不及…你,你想干什么?哎呀…母親,救命!”
不作死不會死啊!一聽這貨把主意打到母親的那些珠寶首飾上面去,克洛德實在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大步走過去就是一巴掌,把這貨給扇倒在地。正想再把他揪起來狠狠教訓一頓,沒想到這貨倒是見機的快,直接從餐桌下面連滾帶爬的撲到了母親的腳下,一把抱住了母親的左腳大喊救命!
“克,克洛德!你,你想干嗎!”原本被這貨的謊言騙得六神無主的母親一見克洛德突然動手揍自己的大哥,不由的大驚失色,連忙起身把阿爾貝特這貨擋在了身后。
“我沒想干嗎,母親,我只想揍他一頓。上次他給了小布克一巴掌我還沒找他算帳,今天他回來一直在說謊,還想騙你的珠寶首飾,我實在忍不住了,非好好教訓他不可!”
“我沒說謊!”這貨躲在母親背后還在嘴硬。
“哼哼,沒說謊,那父親現在在哪里?”克洛德冷笑著問道。
“郡,郡城的監獄里…”這貨在瞎猜,以前白鹿鎮的重犯都是送往郡城監獄,他認為莫爾桑先生這些人也不例外。
“恭喜你,回答錯誤!”克洛德用力一腳踢在他的肋骨上,這貨痛得彎下了腰,躬起身子象一只河蝦。
母親終于回過神來:“不對啊,克洛德,你昨天不是剛打聽過消息,告訴我父親他們現在就關在軍營里嗎?”
“是啊。”克洛德指了指地上的這貨:“所以他一直在說謊,還自作主張給父親他們冠上了叛亂團伙的罪名,他這是跟父親有多大的仇恨啊,這么想把父親送上死路。”
說著克洛德又狠狠的踹了兩下,這貨慘叫著在地上滾來滾去。
“別打了,克洛德,他是你的哥哥…”母親還是看不得弟弟狠揍自己哥哥的場面發生,雖然旁邊的小蘿莉和小胖墩兩個看得興高采烈眉飛色舞的…
“給我滾!再回家欺騙自己的母親,欺負自己弟弟妹妹的話,以后見你一次就揍你一次,我說話算話,說到做到!”克洛德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