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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夜 釣

第七十章夜釣  克洛德忙著燒烤,維里克羅則一邊吃著烤牛肉串一邊緊盯著水面漂浮著的那三盞小小的魚皮燈籠。一向喜好釣魚的他在艾里克森說可以進行燒烤活動的時候就上好了三根釣竿的魚餌并扔到了水里,然后在短短的半個多小時內就釣上了四尾不小的湖魚。難怪白鹿鎮的漁民們認為夜釣的收獲比得上一個白天的撒網捕魚…

  艾里克森在燒烤架子的旁邊給克洛德幫忙穿肉串,并流著口子看著架子上六個烤得滋滋作響香味撲鼻的雞翅膀,急不可耐的催促著好了沒有。而博克阿爾則很愜意的靠著高高彎上去的船頭坐在艙板上,一手拿著瓶藍莓果酒,一手拿著叉子,叉子上是一大塊肥嫩的烤牛排。

  用刷子將醬料均勻的涂抹在六個雞翅膀上,將它們翻轉之后克洛德總算騰出一只手來,一邊對艾里克森說:“別急,馬上就好…”一邊從旁邊的木盤里撿起一塊已經烤好的羊肉塞進嘴里,忙了半天,他也餓壞了…

  湖面上隨著波濤輕輕飄浮著的三盞魚皮小燈籠中的一盞突然往下一沉,燭火熄滅。維里克羅眼急手快,一把抄起那根釣竿往上一提,不由的大喜:“快拿網兜來,是條大的!”

  被魚鉤鉤住的的確是條大魚,拼命的掙扎著,艾里克森拿著網兜站在船舷邊緊盯著湖面,就在維里克羅用釣竿拉著那條大魚接近湖面時,艾里克森閃電般的一抄,將那條湖魚兜在了網里。

  “是紅背青鱗魚,一尺半長,大概有五六斤重…”艾里克森很有把握的估計著這條被拉到艙面還在不停跳躍的湖魚的重量,這種紅背青鱗魚也是白令加湖的特產之一,是淡水魚。不過烹調不好的話會有土腥味,一般這種魚都是被制成魚松以便長久保存。

  “扔艙里吧,你的雞翅膀好了。”克洛德將烤好的六個雞翅膀放在旁邊的一個木盤子里,然后將一條已經切割好的長尾刀魚放在燒烤架上,這是他準備自己吃的。

  維里克羅踩住網兜里的紅背青鱗魚,將魚鉤從魚的嘴里摘下,然后將魚倒入活水艙中。接著他沒繼續給魚鉤上魚餌,而是在湖水中洗了下手,過來從艾里克森捧著的木盤里拿了一個雞翅膀啃了起來。

  長尾刀魚的燒烤非常的簡單,翻兩三次面就可以了,總共也就花了三分鐘。將魚盛到木盤子里,兩面刷上一遍鹽水,就可以開吃了。克洛德喜歡這種吃法,認為這樣保持了長尾刀魚本身鮮美的味道。而維里克羅卻是重口味,喜歡在魚身上涂抹各種的醬料。

  見克洛德在吃長尾刀魚,維里克羅啃完了雞翅膀也去拿了條放在燒烤架子上烤。

  克洛德問:“你不看著那兩盞小燈籠了?”

  夜釣最大的問題是看不清水面漂著的浮標,所以漁民們發明了這種拳頭般大小的魚皮小燈籠,下面是一小塊圓形的小浮木,上面是魚皮做的燈籠,里面插著根細長的小蠟燭。將魚皮燈籠和浮標連在一起,點亮蠟燭,放下魚餌中的魚鉤,就可以很清楚水下的魚有沒有咬鉤了。

  只要魚咬鉤,就象剛才那條紅背青鱗魚一樣會把魚皮小燈籠拉扯到水下面,燭火一滅漁民就知道魚上鉤了。而小蠟燭是防水的,可以重復使用,只要燃盡為止。

  “不用看了,剛才釣的那條紅背青鱗魚那么大,下面有魚也早被嚇跑了,得等一會兒看看。”維里克羅一邊說一邊把醬料都涂抹到長尾刀魚上。

  克洛德搖頭,這樣抹醬料就掩蓋了長尾刀魚本身的鮮美,真是糟蹋啊,還不如隨便拿條魚來烤。拿起藍莓果酒喝了一口,就聽維里克羅說:“給我也來點。”

  于是給他倒了一杯遞過去,維里克羅一口飲盡,嘖嘖有聲的回味道:“甜絲絲的,沒勁,這是娘們喝的酒。艾克,將我買的那桶黑麥酒拿上來解解渴。”

  克洛德無奈的苦笑,這藍莓果酒是博克阿爾非要買的。上次在白鷺洲喝那個甘蘭酒頭痛了半宿之后,博克阿爾總算吸取了教訓,不敢再買那些烈酒品嘗,但他說前段日子他父親的朋友來家里,他父親拿出來招待的就是藍莓果酒。他偷喝了半杯,味道很好,有點甜,酒味不重還不上頭,所以這次非要買這個藍莓果酒喝個夠不可。

  四個伙伴中也就博克阿爾的酒癮最重,大家都只有十六歲,這年紀在家里是不敢正大光明喝酒的,最多也就是喝杯麥酒。不過四個人也都在家里偷過酒喝,越是家里人禁止的他們越是想嘗試下,這也許就是少年成長時的逆反心理。

  克洛德是穿越者,現在有自制能力。維里克羅和艾里克森喝是能喝點,但對酒還是不大感興趣。唯有博克阿爾例外,酒量他最淺,卻偏偏最喜歡喝酒,還一喝就醉。這會那瓶藍莓果酒也就喝了大半,可他兩眼已經迷離起來了,看來呆會又是倒頭就睡。

  艾里克森一口氣啃了五個雞翅膀,總算滿足了口腹之欲。把放在艙里的那桶黑麥酒拿上來打開蓋子,他給三人都倒了一大杯。

  黑麥酒有點苦味,但喝在嘴里卻非常的清爽,確實是解渴的佳品。維里克羅一口氣就灌下了兩杯。而艾里克森又從那個放東西的艙里拿出一個小包說:“差點忘了這個好東西。”

  “克洛德,你來嘗嘗。”

  克洛德一看,艾里克森獻寶似的拿到自己前面的紙包里是一顆顆圓滾滾的指頭般大小的小球。

  “這是什么?”

  “你嘗嘗看。”艾里克森就是不說。

  拈了一顆放在嘴里,克洛德一怔,這不是前世那個麥芽糖嗎?印象中那些農民裝扮的小販擔著竹籮在學校門口出沒,竹籮上面就是一大塊的麥芽糖,你要買多少他就給你敲多少下來。小時候愛吃,可長大后就沒怎么喜歡了,這玩意有些粘牙…

  “這,這是麥芽糖…”克洛德遲疑的說,他不記得這玩意在這世界是不是還叫這個名字,不過好象上次艾里克森提了一句,但自己沒留意聽。

  “嗯,胡里安祖傳的麥芽糖。”見克洛德認出來了艾里克森也不介意,將紙包遞給維里克羅讓他也拿塊嘗嘗:“上次不是說胡里安回來開雜貨鋪了嗎?我今天下午放學特地過去看了看,正好他有賣這個麥芽糖,我就買了這些。一塊一芬尼,這里二十塊花了我兩蘇納爾。不過胡里安回來真好,他以前去了王都害得我們都沒麥芽糖吃了。”

  克洛德倒是有些好奇:“你說的這個胡里安他是什么身份?”

  艾里克森明白他問的意思,點了點頭:“他是平民身份,不過他是瘸子,而且今年他也有五十來歲了。”

  原來是瘸子啊,年紀也五十多,怪不得可以去王都。一般的平民沒有正當的理由是不能隨便離開原籍的,這一點對十八歲到四十歲的男人來說,王國的盤查是最嚴厲的。象白鹿鎮現在越來越多的貧民前來聚居,大部分都是西南三郡的失地農民和破產手工業者。

  白鹿鎮也是屬于西南三郡,他們到白鹿鎮謀生已經是所能到達的最遠地區,再往東走就是出了西南三郡的管轄范圍,這是不被允許的。克洛德以前并不了解,但聽了父親對他的前途安排后才明白,王國在戰爭期間對各個地區的征兵名額都是有定額的,這些平民男子都是炮灰人選,所以不能任由他們流落到別的地方去,以防止他們逃避兵役。

  “胡里安年輕時腳還是好的,聽說那是三十年前的事吧,我們王國第一次攻入納瑟里王國,胡里安也接到了征召令。當時他正騎在驢子上,結果嚇了一跳從驢子上摔了下來,腳還被旁邊的牛車壓過當場就斷了,治好后就成了瘸子。”

  艾里克森笑嘻嘻的說:“雖然他逃過了兵役,但腳好后第二次王國與納瑟里王國的戰爭他還是避不過去,那次是我們王國對伯克利公國的滅國之戰,他是瘸子所以不用當兵,卻被征發當了車夫,趕著馬車輸送補給去伯克利公國,一年后才回來繼續當個行商。

  大概是四年前,他說要去王都看看,說不定會在那里定居,所以去鎮公所開了路條和身份證明。不過這次回來看他也沒什么變化,在王都估計沒掙多少錢只好回來了。年紀大了也不好再四處奔波做個行商,這才打算在家里開雜貨鋪。我去看了下,他那擺的很多玩意據說都是王都那里進過來的,你以后要給你弟弟和妹妹買東西可以去他那里看看…”

  “嗯,有空我會去看的。”克洛德隨口答應道:“你們還要來點什么嗎?”

  “不用了…嗝…”維里克羅打了個飽嗝搖搖頭說:“我已經很飽了,先放著吧,說不定再晚點肚子餓了我們再吃點夜宵。”

  艾里克森撿起維里克羅剛才放在船舷上的釣竿說:“我也不要吃了,現在我們還是認真的釣魚吧。”

  博克阿爾不出所料的被一瓶藍莓果酒給喝醉了,裂著嘴半躺在船頭還打起了呼嚕。克洛德過去把他身邊的盤子和酒瓶收拾了下,又給他蓋上了一條毯子就讓他睡去了。

  三個人開始夜釣,不得不說艾里克森找的這地方很不錯,魚多起釣的也快,周圍也沒別的夜釣漁船,兩個多小時四根釣竿就釣上了五十來條大小不一的湖魚,把三個人忙的夠戧。

  好不容易才歇了下來,魚也沒那么容易上鉤了,十來分鐘才有一條咬鉤。艾里克森說休息一下吧,這里應該差不多了,呆會再換個地方,現在還是先弄點熱乎的東西墊墊肚子。

  克洛德也懶得再弄燒烤了,直接拿了一個鐵鍋開始煮面疙瘩湯。一大盆的面疙瘩湯喝下肚,不但肚子舒服整個人的身體都感覺暖暖的。

  維里克羅懶洋洋的將最后一根還在垂釣的釣竿提了上來,釣鉤上是一條巴掌大不停掙扎的湖魚:“我們去起圍網吧,這么久了可以起了,起完還可以再放一網明天早上再拉。現在魚皮小燈籠里的蠟燭我們也快用完了,就剩四五根了,留著晚上值夜的時候弄一根釣竿玩玩。要是再夜釣的話四根釣竿不到半小時就用沒了。”

  艾里克森想想也點頭表示同意:“行,就照你說的辦,剛才夜釣忙了半天也有些累,起完網我也睡一會。”

  于是克洛德收拾了艙面的燒烤用具,和食材重新放回艙里。三人開船去起圍網。

  不過圍網里的收獲并不多,這次也只有十來條湖魚。克洛德認為還不如夜釣那一陣子的忙活。

  起網放網很累人,等忙完后,艾里克森靠著船舷躺在艙面上看著船頭打鼾的博克阿爾恨恨的說,真想一腳把這家伙給踹下船,啥忙也幫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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