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
扶蘇看到眼前之影,情緒立刻變得非常激動。
當初許易賜給扶蘇一道保命劍氣,并且還附上一絲神識在其上。
“沒想到這縷劍氣還是用上了,看來你應該遇到生死之危了,扶蘇。”許易說道。
“是啊,生在皇家,明知皇宮就是一處充滿陰謀的角斗場,可惜我卻不自知。”扶蘇面露苦意。
在他回到咸陽,之后一系列的事件明顯蓄謀已久,都是針對他的,而他卻毫不知情。
“現在你看到的只是我本體的一縷意識投影,也幫不到你什么,很快就會消散。
不過不用灰心,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因為你身后還站著我,你的老師。”
“許易”勸慰著,投影愈發的模糊,隨后這附于劍氣之上的意識就驀地崩散,消逝于無形。
“老師。”扶蘇心中觸動。
最后看了地上躺著沒有聲息的六劍奴,扶蘇一人獨自上路。
誰又能想到,羅網最鋒利的兵器六劍奴,居然死在了這荒山郊嶺。
而父皇將他調離咸陽,發往邊關,對抗突厥。
那他就去邊關,做出一番大事,重新讓秦皇刮目相看。
至于趙高等人的仇恨,先放在心底,他需要一個詳細的計劃。
一路北行,漠北屬于苦寒之地,氣候嚴峻,時而發生災害,千里赤地,寸草不生。
這同樣也是漠北突厥經常入侵中原的原因,連基本的生存都保障不了,還談什么道德?
那還不如發動戰爭,占領富饒的土地,錢財,糧食,女人,不就應有盡有了嗎?
扶蘇行走了兩天兩夜,有過了大草原,來到漠北的盡頭,現在已經是饑渴交加,全身困乏。
夕陽西下,天空逐漸昏暗下來,遠遠的看到太陽已經下去一半。
“距離蒙將軍的駐地還有不到兩百里的路程。
只是以我目前的身體狀況,似乎已經堅持不了了。”
扶蘇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看著天色逐漸昏暗,滿面頹色。
“沙沙!”
也許是整個人躺在地上,貼近地面的緣故,扶蘇的居然聽到遠處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不知是否出現了幻聽。
他自小習武,雖然比不上真正的武林高手。
但也耳清目明,是不可能出現幻聽的。
緩緩坐起,在夕陽的盡頭,走來一道人影,因為距離太遠的緣故,所以看不清人形。
“也不知是敵是友!”
扶蘇心中暗想,但此刻卻也無計可施了。
沒有糧食和水,他斷然撐不過到達蒙恬的軍隊駐地,只能賭一把。
隨著時間流逝,氣氛莫名變得緊張起來。那遠方地平線上的人影愈來愈近,身形也是愈發的清晰了。
那是二十來歲的一個年青人,身穿肥大的灰色布袍。
一頭精干散亂的短發,臉上面無表情,看誰都像是欠他錢似的。
尤其是其一雙沒有情緒的死魚眼,眼圈烏黑,尤為注目。
一副明顯的窮酸打扮,連打劫的都懶得以此人為目標,沒有油水可撈。
但奇怪的是此人背后,背負一把古樸的,舊黃色古怪長劍,且造型別致。
這年輕人拉著兩匹馬,在扶蘇的目光中一步一步靠近扶蘇。
走近,扶蘇微微松了口氣,因為他沒有從此人身上感受到敵意或是殺氣存在。
更關鍵的是,此人孤身一人卻牽著兩匹馬橫過漠北之地,這就值得耐人尋味了。
“你可是公子扶蘇?”
青年走近,將馬放下,走上前來問道。
“是我,閣下是?”扶蘇眉目微微一挑,面色平靜。
聞言,青年忽而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恭聲而拜,說道:
“影密衛韓信拜見公子。”
“影密衛?怎么可能在這里?”扶蘇面露狐疑之色。
影密衛同羅網皆屬帝國兇器,來影于蹤。
只不過影密衛不同羅網,影密衛直接聽從秦皇調遣。
“影密衛只是我眾多身份中的一個身份。
是太初先生算出公子有此一劫,特意囑咐在下此等候公子。”
韓信解釋道,同時暗自打量眼前有些落魄的公子扶蘇。
確實氣度不凡,身陷囹圄,卻絲毫不亂,亂中平和,不愧是那個人看中的人選。
這樣的話,也許他的一腔報負真的可以施展開來。
“是老師安排的你!你且請起來,與我說說事情始末。”扶蘇連忙問道。
韓信站起身來,就將之前與許易之間發生的事情說出來。
甚至是他農家弟子那一層隱秘的身份都沒有保留。
“原來如此,老師當真是神機妙算,扶蘇心中萬分敬佩。”
扶蘇臉上露出驚嘆之色,他沒有想到老師其實早已經預料到這一切。
并且已經為他安排好退路,派出貴人相助。
同時,扶蘇看向韓信的目光也是意味深長。
就是眼前這個毫不起眼的青年,一身窮酸氣,一雙死魚眼。
但是真實身份確是農家六堂弟子,更是大秦影密衛成員之一。
要知道影密衛成員的選拔可是極其嚴格,百不選一。
念此,扶蘇覺得眼前的青年很不簡單,不然老師也不會派此人前來助他。
“在我落魄之際,韓兄能前來助我,這番恩情扶蘇銘記于心,以后我們就以兄弟相稱吧?”扶蘇說道,面色誠懇。
韓信聞言,頗為意外的看了扶蘇一眼,心中感到受寵若驚。
他實在沒有想到,像扶蘇這樣身份高貴的皇子,居然會認他一介平民為兄弟。
一時間,韓信心中感動的那是稀里嘩啦的,像是遇到知己一般。
古有伯樂,相千里馬!還有管鮑之交,韓信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存在的意義呢。
不過這些復雜純潔的心理活動,兩人都沒有表現在臉上,都是面色平靜。
“韓信感念公子知遇之恩,只不過公子身份尊貴。
韓信不過一介布衣,又如何與之并肩?”韓信說道。
“韓兄,哪里的話。老師曾經說過,人生而平等,哪里有高低貴賤之分?”扶蘇說道。
韓信聞言,死魚眼精光綻放。哪里想到專治獨裁,暴虐霸道的秦皇嬴政之子。
居然有著如此奇思妙想!人生而平等,哪有高低貴賤之分?
這個時代,又有何人敢說此言,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尤其此人還是出生階級分化嚴重的皇家!
于是,韓信看著扶蘇的目光是愈發的“和善”了。